阎拓的回应淡淡的,“十六七的时候,我连家都没了,躁动得起来么?”
躺着的人有些卡壳了,半晌没能说出话。
过了好一阵儿,两瓶啤酒下了肚,许是情绪到了,又也许因为酒意,今晚的阎拓难得敞开了心扉。
“不是不想,我也想啊,可总也找不到感觉,怎么说呢?……你知道我爸那人,多矫情?手上破个小口子都能喊疼到惊天动地的,可那天,无论那帮人怎么在他身上招呼,非咬着牙要求放了我妈和我才肯说出密码,你说,他是怎么忍下的?”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再说我妈,一到了山下,指着我去求救报警,自己头也不回的冲上去救人,是,她是个好警察,可再怎样,手无寸铁的女人能和三个全副武装的悍匪去斗么?
宏清,我怨过她的,怨她丢下我又跑回去送死,可前几年进了市局,看到了之前的档案,你知道么,他两临走时手牵得紧紧的,分都分不开。
我……我现在反而庆幸了,留下的只有我一个,这种孤单的滋味我受着就好,他们在那边恩恩爱爱快活去吧。”
阎拓急急灌了口酒,缓了缓情绪,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真的不是我挑,这些年的相亲对象,走马灯似的在我面前晃过去,可我完全想象不出,会和其中的哪一个产生出类似的感觉,我都快要脸盲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这话问花宏清,那实在是问错了人,高中就出柜且一直保持着速食主义的人,哪里会懂得生死相随间的深刻,当然这不妨碍他理解,原来自己发小向往的,是一种多么纯粹的感情。
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可再怎么深刻,那也得是了解过后,你总不能指望人家和你吃过一顿饭,就能为你撞墙为你挡子弹吧?饭要一口口吃,感情也是慢慢建立的,你姐最近给你寻摸那个呢?还没见着么?”
“没,人找着合适的了,面儿都没见上。结果逼着姐夫又给补了一个,约好明天见面了。”
“呦,那我可要祝福一下,希望这一个,就是你想要的……嗯,灵魂伴侣!”
两人随意撞了个瓶子,阎拓低笑着回应:“希望吧。”
花宏清忍不住八卦道:“啥样人?约哪儿见面呢?”
“姐夫老领导家的孩子,海归,说是让我定地方,那就楼下不远那家私房菜呗。”
躺椅上的人很是嫌弃:“那家菜味道是不错,可环境氛围确实差点,怎么每次一轮到你定地方,你就非得去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