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高叔叔,阎拓确实印象颇深,与老爸不光是发小的关系,还是最精诚的合作伙伴,至臻第一批拿下的地块,就是这位牵线外加大力的斡旋方才成功。
父母在的时候,两家人也走的相当近,他现在也还记得高丽丽最爱扎着双马尾,箍着个樱桃红的发圈,还有那张带着婴儿肥的鹅蛋脸。
既然已经被大伯定下了约定,又能怎么办呢?实在没法子甩脸啊,就算他如今完全没这个心思,那也必须当面见过人,客气委婉的把事情解决掉。
正想着如何应对,胸口一阵痒痒的动静,半颗锅盖头缓缓探出衣兜来,自家团子睡醒了。
阎则行皱了皱眉:“你现在怎么还养起宠物鸟来了?头前儿我就想问,开个股东会都还带着,也不怕人笑话。”
阎拓点了点锅盖头,“这不是宠物,是自家人,今天太仓促,都忙,下次有机会,再正式给你引见。”
阎则行不知道一只宠物鸟有什么可引见的,只当侄儿在开玩笑,嘴上接着刚才的话题又再叮嘱了一句。
“长宁大街的悦喜楼,明晚7点,别忘了啊。丽丽那丫头我前段时间见过,女大十八变,漂亮着呢,你也好好收拾收拾,别丢了咱阎家的脸。”
阎拓此时注意力都在自家团子身上,没在意的随口答了句“知道了”。
白一一从睡梦中醒来,听见外面两人的对话,前面一段模模糊糊的压根没注意,最后一句却给听了个明明白白。
饲主大人这是……又要相亲?
说是晴天降下的霹雳也毫不为过,白一一瞬间懵到不知今夕何夕。
不是已经出柜了么,甚至……甚至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动心的感觉?
男神的人品,不至于做出这种欺骗之事啊,怎么眼一闭一睁的,世界就变成了看不懂的样子?
他别着脑袋不说话,一个劲儿的瞎想,阎拓毕竟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只当他还没睡饱,由着他在衣兜里发着呆,也没扰他。
这牛角尖一直钻到了第二天晚上,直到阎拓招呼道:“我要去见个老朋友,晚上不在家吃了。”
白一一心中的闷痛才剧烈的清晰起来。
这与头两次得知心上人相亲时的酸楚感觉完全不同,之前是嫉妒混着醋意,但也夹杂着羡慕与祝福。
现如今除开不可置信以外,只留下了彻彻底底的伤心。
他这是被人耍了么?抑或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他的错觉?
白一一呆呆的蹲坐在窗台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夜幕渐渐降临,周遭起了灯火,他却嫌还不够暗,最好能暗到伸手不见五指,谁也看不见他,连他自己也看不见玻璃窗上倒映出的孤单鸟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