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给易风辞高高肿起的脚踝抹上药油,又去卫生间洗了洗手,换掉身上的衣服,去厨房烧了点水,放在易风辞旁边的床头柜上,而后越过他的身体,在床的另一侧拿过自己的羊绒毯、枕头、眼罩,离开了卧室。
易风辞依旧垂着眼睛,听到次卧的门 “砰” 地一下打开,两分钟后,又 “砰” 都一声关上。
次卧根本没法睡,又冷又脏,床上还堆满了杂物。
沈南星皱着眉走回来,气哼哼地把枕头丢在床上,带上眼罩,蒙上羊毛毯,距离易风辞远远的。
易风辞扭头看了一眼只给他一个背影的沈南星,转了转衬衫上面的袖扣,调暗床头上的台灯,拿起了灯下的一个相框。
这个相框是沈南星半年前从 C 市拿回来的,上面是两个人小时候的合影。
那张照片表面看是沈南星兴高采烈地挽着易风辞的手,却不知,易风辞的另外一只手藏在他的身后,紧紧地扣着他的腰。
第二天。
沈南星彻底冷静了下来,虽然还是不太想跟易风辞说话,但该说清楚的事情,还是要说。
易风辞昨晚一夜没睡,依旧穿着昨天那身衣服靠在床头,下巴上面冒出了一层薄薄的青色胡茬。
沈南星从床上爬起来跟他对视几秒,看了看他还没有消肿的脚踝,去卫生间翻出了一瓶漱口水递给他,又去厨房煮了一锅小米粥。
昨晚终于下了一场大雪,透过厨房里面的那扇小小的窗口,可以看到将近两厘米厚的积雪铺在对面的露台上。
沈南星等粥煮好,盛出来一碗,自己先吃了一点,又拿着另外一碗来到卧室,递给了依旧靠在床上的易风辞。
“说吧。” 沈南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为什么骗我。”
易风辞拿着勺子搅了搅碗里的小米粥,“喜欢你。”
沈南星一怔,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喜欢我就是你欺骗我的理由吗?”
“这是初衷。”
“既然是初衷,那么在过程当中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严恒说你至少在 7 年以前就去了林氏工作,我这 7 年是死的吗?为什么一直不跟我说?去林氏上班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吗?你还一直跟我说你在修空调,做重体力工作……”
“我如果跟你说我在林氏工作,你还会觉得我可怜吗?”
“我……”
易风辞抬了抬眼,控诉道:“我如果跟你说我在林氏工作,你还会来 A 市陪我吗?”
“你……”
“你肯定不会来,甚至还会在大学毕业之后进入你学长的剧团,或是进入你学妹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