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见梁沐秋不收这个玩具,又开心地自己叼了起来到处跑。
它现在对岑南家已经很熟了,显然把这里也看成了自己的地盘,跳上矮沙发,自动扒拉了一个橘红色的小垫子,舒舒服服往上面一趟。
梁沐秋看得心情微妙,颇有种看见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跟前夫亲热的感觉。
而这个 “前夫” 还毫无所觉,进厨房洗了洗手,出来问他吃不吃夜宵。
“我做了虾粥,还有买的烤鸭卷,芋泥酥和凤爪,” 岑南温和望他,“你要不吃了再走。”
他刚刚去厨房把虾粥给加热了,梁沐秋就站在厨房边上,热气和香气隐隐约约飘散在空气里,勾得他意志也不怎么坚定。
本来今天晚饭吃得就早,现在也消化了个干净。
梁沐秋思索三秒,选择跟儿子一起投了敌,“吃。”
岑南便进厨房准备夜宵去了。
梁沐秋坐在座位上等着,非常有客人架子,完全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
他来岑南公寓的次数其实不多,除了吃过一次饭,就是他醉酒被岑南带回来,压在床上亲吻的那次。自那之后,他送毛豆过来,也只踏足了玄关,并没有在这房子里好好待过。
但他现在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回忆起醉酒的那晚。
岑南压住他的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分明岑南才是占尽了优势,盯着他的眼神却像落败又被逼至绝境的野兽。
梁沐秋咳了咳嗓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脸热,一扭头又对上毛豆纯洁无辜的眼神,就更加燥得慌。
他往沙发里又坐了坐,靠在靠垫上玩手机,但总觉得靠垫后像有什么搁着他,伸手摸了一把,却摸出个盒子。
他并没有随便动人东西的癖好。
但这盖子实在不牢,他拿的姿势不太对,这盖子便松松地掉了下来,露出里面黑色的绒布和一支被精心保存的手表。
手表底下还压着一张卡片,上面的字龙飞凤舞,是梁沐秋自己的字。
他不由愣了一下。
这盒子里装的,是他送给岑南的,二十岁生日礼物,是拿他参加的一个项目的全部收入买的,不算名贵,万把块钱,跟岑南动辄几千的衬衣比起来都有点寒酸。但却是当时他能给岑南的最好的。
岑南出生在冬天,他在下雪天把这支表从橱窗里买回来,一路从学校门口走到他们住的公寓,鞋子被雪水打湿了,却不觉得冷,只觉得高兴。
而等回了家,他带着一身寒气,扑进岑南热乎乎的怀里,迫不及待把这只表拿出来,像求婚一样,给岑南戴在了手上。
梁沐秋怔怔地望着盒子里这支手表。
从回来以后,他就没见岑南戴过,还以为是已经被岑南弄丢了,却不想被好好地收纳在盒子里,一看就是被精心护理过,有磨损使用的痕迹,却还是银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