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现在这个季节,我家院子里的香椿会长新芽,我外婆很喜欢做香椿炒蛋,但我小时候总受不了那味道。”
如今长大了,倒是很难吃到了。外婆年纪大了,他跟妈妈都不让她做饭,请了个保姆,让她开开心心打牌逛街就好。
岑南心知他是想家,又知道梁沐秋脸皮薄,不一定愿意被揭穿,便说道,“你要是想吃,我知道一家私房菜有,可以带你去。”
梁沐秋噗嗤笑了一下,差点被烟呛到,摆摆手,“算了吧,也没多喜欢。”
他咳嗽了好几声,岑南轻轻帮他拍了拍背。
岑南盯着他手里一明一灭的烟头,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梁沐秋抽烟了,事实上梁沐秋不算有烟瘾,一直控制在少量的范围内,身上也干干净净,几乎闻不到烟味。
但他分明记得,大学的时候,梁沐秋一点烟也不会抽,偶尔看见他抽烟还要踹他,故意不让他亲。
他轻轻摸了下梁沐秋的耳朵,低声问,“之前一直没问过,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梁沐秋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视线相撞,答案分明已经在眼神里。
梁沐秋当然可以说假话,工作太忙,压力太大,跟同事学的。
但他低头看着地面,轻声道,“你走以后,不知不觉就会了。”
烟酒不是好东西,他至今也没有沉溺在其中,但是岑南离开以后,他有段时间很好奇,是不是习惯酒精和烟可以短暂忘却岑南。
后来他发现这纯属做梦。
岑南比香烟和酒精更让人成瘾。
岑南在毯子底下轻轻握住了梁沐秋的手,手指插进梁沐秋的指缝里,指腹摩挲着他的指骨。
无论他说多少句对不起,在这个微冷的山间春夜,都显得单薄。
梁沐秋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扔进了垃圾桶里,“算了,别说这个。我看你对野营很熟悉,在国外有跟谁去过吗,同学还是同事?”
其实他还挺奇怪的,岑南回来以后像是跟美国断了一切联系,就像那边的七年不值得他分毫留恋,也没听岑南提起过哪个格外交好的朋友。
“没有,我都是一个人去的。” 岑南说道。
梁沐秋更奇怪了,“你在那儿总不会一个朋友也没有吧?”
岑南想了想,“有,但没有特别深入的,可以喝酒聚会,但我不想跟他们一起旅游。”
旅游总是要更亲密一点,不适合跟同事去。
他在科罗拉多州的雪山野营过,山间皑皑白雪,万物寂静的时候只有他还醒着,望着山野,像是只剩他一个人。
孤单是有的,但他也没什么不适应,遇见梁沐秋以前,跟梁沐秋分手以后,他似乎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