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生被打得膝盖破了,许杰就背着他走在路灯下,公路不远处就是海风。
咸腥的海风吹在两人身上,陈明生丧气沉沉地趴在许杰背上,问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这两幕都要在今天拍完,从早上拍到晚上,对两个主演来说也算吃力,在拍摄前,还像考试临场抱佛脚一样在背台词。
这座校园很漂亮,周末,被他们借来拍摄,学校里也没学生,红砖的墙,绿树成荫,但因为是阴天,显得有些阴沉。
许杰和陈明生在榕树下对词,对着对着又笑起来,一个白色的校服和长裤,干净又整洁,一个是松松垮垮的卫衣和破洞牛仔裤,头发乱七八糟,手臂上还有刺青,凑在一块儿却还挺登对。
梁沐秋拿他俩当连续剧看,侧头对岑南说,“我这个本子被他俩拍得,好好的兄弟情都暧昧起来了,观众也不是瞎子,到时候上映,岂不是要说我挂羊头卖狗肉?”
岑南对这俩小情侣没兴趣,再甜也比不过十七八岁的梁沐秋。
他在旁边研究梁沐秋的剧本,对梁沐秋这句话持有保留意见。
就梁沐秋写出来的这双男主戏,说是兄弟,那确实也是,可是那种互相纠缠的寄生关系,两个落魄少年因为失去了家人而互相取暖,他怎么瞧都瞧出一股年少的情愫。
他合上了剧本。
现在两个主演在走戏,他望着陈明生身上的白色校服,有一瞬间想起了十八岁的梁沐秋。
他们高中的夏季校服也是白色的,衬衫和红黑斜纹的领带,下身是黑色的长裤,梁沐秋那时候比现在还要白净清瘦,穿着这一身,唇红齿白,很秀气,被班上的同学开玩笑叫“班花”。
男生女生都这样叫。
梁沐秋也好脾气,阻止不了就把脸往书里一蒙,假装听不见。
他想着想着,笑了出来。
梁沐秋纳闷地抬头,“你笑什么?”
岑南也不隐瞒,“我想起你高中被叫班花的事情。”
梁沐秋都快忘记这段陈年往事了,眨巴眨巴眼睛,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他好歹是个将近一米八的男人,高中被叫班花,多少是不好意思的。
他无语道,“那都是高中闹着玩的,有什么好记住的。”
岑南唇角含笑,“我那时候只觉得你实至名归,班上女生都没你好看,一群毛头小子,眼光倒是不错。”
“得了吧,”梁沐秋说道,“咱们班真班花不是葛盈盈吗,她后来还跟你表白来着。”
想起这事儿,梁沐秋还觉得有点好笑,他当初真是傻乎乎的。
葛盈盈表白的时候,他就在楼上看着,就跟今天拍摄一样,葛盈盈把岑南喊到了树下,大大方方说了喜欢,问岑南愿不愿意,一点也不在乎周围人听不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