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尽量轻松地说,但声音却还有点抖,“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去过机场,出门我都坐高铁,因为我一进机场,就想起你在机场里跟我告别,你转过身走了,我以为你会回来,但你没有。”
“现在也一样,”他说,“我总觉得我把你送机场,你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梁沐秋眨了眨眼睛,眼眶一阵发酸。
他想,破镜重圆大概就是他们这样。
镜子合上了。
还跟从前一样光华璀璨,雕龙刻凤,他们心里也都还有着对方。
但是这分别造成的裂痕,却永远会留在哪儿。
没有什么巧夺天工的匠人,能让它真正完好如初。
他又抬头望着岑南,眼中说不上是痛苦还是厌倦,他也不想被困在过去里,但这怎么是他说算了就算了的。
岑南脸上没了笑意,在这个陌生的海滩,路灯下,岑南的脸色有种说不出的沉痛和酸楚,望着他的眼神如山雨欲来前的海。
梁沐秋叹了口气,抹了把脸,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岑南伸手,把他抱进怀里,他也没反抗。
岑南的怀里很暖,在这个微凉的海滩上,他贴着岑南的胸膛,能清楚地感觉到岑南胸口的温度和心跳。
“对不起,”岑南吻了吻他的发顶,“对不起。”
其实道歉没有用。
但是此时此刻,除了道歉,他也没有什么能给梁沐秋的了。
久别的痛苦,到最后也只能由时间来抚平,可这到底需要多久,谁也不知道。
他斟酌再三,小心翼翼道,“那你要我留下吗?其实事务所那边,我不回去,任启涵也不能拿我怎样。”
他这倒也不是谎话。
他是任启涵的合伙人,勤奋工作是他本分,但是他真撂挑子也没人有办法,毕竟这律所的起步资金有一半都是他的。
梁沐秋本来还沉浸在情绪里,听到这句话却有点无语。
他抬起头,幽幽地望着岑南。
他倒是没想到,以前冷静克制公私分明的人,现在也会昏了头,工作都不要了。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感慨自己魅力有所提升,还是说岑南如今也成了傻逼。
“你有病啊,”他不客气地骂道,眼神冷冷,“我又不是就这一次工作,以后我出差的次数还多着,你是要辞职给我当跟班吗?”
他想想,又补充一句,“你想当我也不给你开工资。”
岑南失笑。
“没关系,”他亲了亲梁沐秋的眉心,“我不要工资。”
人一旦被逼到过悬崖,经历过濒死,反而容易想开。
他如果现在落魄,给不了梁沐秋好的生活,他会更急于成功一点。
但是他如今名下的资产,养他的秋秋,大概还是绰绰有余。
“那我也不要。”梁沐秋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