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倦往体内压抑的情绪突然被刺激到过界点,他胡乱揉揉头发,从口袋摸出根烟,足足吸了两根才平稳了许多。
嗓子嘶哑几分,冷低的声音变调,要追根溯源的话,你有什么话说。你现在最好闭嘴,我不想疯,你肯定也不想死。
程倦周身冷戾,明明一如既往偏阴柔的脸此刻未变,就是和江修远心里的程倦判若两人。
程倦话少,可熟稔后是个很依赖人的少年,带些孩子气,很乖很听话,你说一他不说二,能忍能退,表达爱意的方式直白热烈。
性情和他偏冷的眉眼完全不符。
可眼前这个是他、又不是他。
江修远睁大眼睛看,结果两眼涌出眼泪,模糊他所有视线。
他脖子上青筋爆裂,声势铿锵道:当时我不该停车,不该怕伤你,我应该一车撞死你们两个。然后我把你带在身边度过余生,告诉你谁他妈才是真得爱你。
江修远佝着颈子单肩贴地,地上不少粉尘呛进江修远口中,话音才落就不要命地咳。
程倦听完倏然起身带倒椅子,霜浸的眸子射出寒意。
少年一看不好,怕程倦出手太重,脚下连忙上前一步,出声,医生联系了,明天晚上第一针行吗。从天而降的利落声打断程倦。
程倦斜了他一眼,狠狠咬牙的唇角抖动了下。
江修远不怕死地嗤了声,你不是有脾气么,敢绑人不敢动手?秦揽死了没有,当时是不是躺着不动了。
他想大笑,因呼吸动作大,又吸进去不少灰,呸呸咳吐了两口,江修远接着狞笑,你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他。
他眯眼看程倦双手握拳忍耐再忍耐的样子,面目狰狞笑问,下次我开什么车好?
黑衣少年收回往前的一步,退回去靠在墙边。
有人故意作死,他插不了手了。
唇齿间默默嚼着两个字傻逼。
程倦抬手掐着单侧太阳穴,往嘴里放根烟咬住,面部肌肉随着深遂的目光抖动。
他突然握住身后椅背,照直往江修远下半身劈过去。
凌厉的劲风带起长声惨叫,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中夹杂着一声骨断的声音。
程倦用脚踩上他的膝盖,空中咔擦一声微响,随后膝盖附近有块不对劲的凹陷凸起,紫红瞬间冒从皮层出来。
江修远绷直身子竭力嘶吼,疼痛从膝盖小腿过电样扎穿他的大脑皮层,意识除了疼、忍无可忍的疼外没有其它,眼睛明明睁开,可什么都看不清。
唯独胸腔传到嗓子的嘶吼才能证明这份疼,江修远鬓角直接起了层湿漉漉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