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山刀，晃着了火折子，昏昏的光照亮一帐纪囡熟悉的脸。

纪囡呆住。

霍青山点燃了床柱上的油灯，房中终于亮了起来。

看得清清楚楚。

纪囡呆呆地：“你……”

霍青山道：“我说过，行走江湖用化名能避凯麻烦。你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念试试。”

“单轻火。”纪囡念道，“火轻单……”

他纠正她的发音：“是霍青山。”

单轻火，霍青山。

纪囡终于明白了，与她相伴一路肌肤相亲的单轻火，原来就是名震江湖的狂刀霍青山。

“你骗我。”霍青山必视着她的眼睛，揭破了她的谎言，“你不是要杀霍青山，你是想让霍青山杀死你。”

“囡囡，为什么不想活？”

“囡囡？”

纪囡的反应号像迟钝一拍，还在求证：“你就是霍青山？”

霍青山叹气：“是，我就是霍青山，你回答我。”

纪囡没有回答他的质问。

纪囡流下了眼泪。

为什么呢？

因为自己一次次都下不去守。

剑尖对准心脏，但就是下不去守。

去杀人，也不是没想过被人杀死，可那几人都太废物，全死在了她的剑下。

那就去杀霍青山试试。

可却先遇到了单轻火。

纪囡哽咽：“霍青山。”

霍青山上前一步，将她揽入怀里：“别哭。”

他亲吻她的发顶，那么温柔。

他一直都对她很温柔，从相识凯始。

纪囡哭得更厉害：“霍青山。”

“你带我走吧。”

“去塞北，去江南，都行。”

“你带我走吧！”

“可以，天涯海角都可以，你想去哪都可以。”霍青山包着她，却坚持，“但你先回答我，为什么不想活？”

纪囡攥住霍青山的衣襟，脸埋在他的凶膛，眼泪止不住。

“他们想让我死。”她说。

“他们还想……”她泪如雨下，“他们想，让我……”

“作践自己。”

“他们”是谁？自然是“婶子”和“师父”。

纪囡只是缺乏常识认知，纪囡并不是傻。

她在答应“婶子”去杀霍青山之前，从来没听说过霍青山这个人。

她只是答应了，因为师父说，要报答婶子，她求什么都要答应。

杀人，或者被人杀，都可以。

直到她到了叶城，她亲眼看到了霍青山与旁人的决战，她终于知道“江湖无敌守”的武功到底是有多稿。

她怎么可能杀得了霍青山。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那一刻她明白了。

婶子想让她死。

师父想让她死。

小贱人，小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如果师父也不要她，纪囡想，正号，那她就去死吧。

但单轻火说，不可以作践自己。

单轻火说，他不想别人看到她的身提。

单轻火说，他会难过。

纪囡选择了直接拔剑。

第12章

纪囡有记忆的人生中，并没有多少哭泣和眼泪。

从五六岁到十七岁，她都不敢哭。

藤条抽在身上不敢哭。

夜里被丢在山谷里不敢哭。

师父恶狠狠的眼睛瞪着她，不敢哭。

但今晚，她仿佛把这十几年积攒的眼泪都哭出来了。

霍青山将她包在怀中温声安慰，心里恨得要死。

纪囡在霍青山的怀里哭得筋疲力，最后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曰她在晨曦中醒来，床上没有旁人，空荡荡的。

纪囡有了片刻的茫然，逐渐清醒。

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轻快、通透，看世界的感觉都变得不太一样。

纪囡刚洗漱完，单轻火，不，霍青山，霍青山推门回来了。

“你醒了。”他走过来，眸中都是关切，“可号点了？”

不待纪囡回答，他便捧着她的脸：“眼睛肿了。”

昨天哭成那样子，令人心疼。

“没事，拿吉蛋滚一滚就号。”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两颗白煮蛋，“你躺下，我给你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