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页(2 / 2)

    彼时距离他说出那两句话,过了十多分钟。凌明桦在翻过往财报,鼻梁上的黑色半框眼镜和身上的深灰色亚麻衬衣都为他添上一股凝肃的味道。

    闻言,他抬眸看过来。

    那目光深幽绵长,与池稚宁相对,两厢静默,俱带了试探意味。

    当下心情,池稚宁难以形容。他以为不在凌明桦这里留下印记是最基本的,尽管他时常光顾伊北别墅,尽管凌明桦周围人都待他还不错,但那些和乐都是虚幻,就如车头获准进入这片领土的芯片,一键就能清理得干干净净。

    他和凌明桦的关系单薄易碎,不定哪天就是他最后一次光临。到那时,后来者不会察觉分毫他存在的痕迹。

    从未想过在凌明桦这里留下什么。

    池稚宁给出的这份礼物,依然是拜秦昼行所赐,是他收走笔筒的第二天派人送来的,一个雕琢得挺精致的木制笔筒。

    他当时只觉得——震惊!秦黑来送阳间的回礼了!

    东西不在身边,池稚宁打了个电话,让杨纯送过来。挂断后说:“然后,再说下一个。什么下家?”

    明知故问。凌明桦没回答。

    池稚宁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继而勾起唇角,如释重负地笑了下。

    还笑?凌明桦把财报抖了抖,合上,不悦地注视他。

    “如果是你这种,下家的话……”池稚宁讲话慢吞吞的,似乎极力求稳,眼睫长长的,颤得过于频繁了。

    他抬手揉了下眼睛,用了点力,眼尾泛起了红。

    池稚宁当真是得天独厚的长相,这样一张脸却在强颜欢笑,实在惹人疼惜。

    他继续说:“这事,不着急,是吧。”

    凌明桦始终没说话。

    他把翘起的长腿放平,舒展开来,手上的东西也放到一边。

    池稚宁就不客气地坐上去了。

    贴近男人的瞬间,他的心怦怦直跳,好一会儿才平复。接近凌明桦是一种本能。

    接着,他叛逆道:“除非你要给我介绍下家。”

    凌明桦刚刚放到他腰上的手一僵,继而发出一声极其危险的低笑。

    次日,在池稚宁身残志坚、锲而不舍地要求下,凌明桦顶着晨起纯天然的乱发,披着睡袍赤着脚,把穿戴整齐的他打横抱出房门,亲自送到保姆车上。

    围观的佣人司机齐齐惊掉下巴。

    池稚宁不管。要丢脸一起丢,谁让凌明桦不说人话还不干人事。

    他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

    池稚宁回剧组,打算把剩余几天的戏份拍完。风波淡去,合约还是要履行的。继续装病不过是给剧组输送炒作的素材。

    人一进片场,满场静默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