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啊。”池稚宁“扑哧”一笑,又道,“但我知道,你就是还很担心我。”
“我想到一件事。”
“什么?”
“上一次你发烧,我没有好好照顾你。”
池稚宁便记起来,那时他们误会重重,已走到分别的岔口。发烧或许也是因为山风,又或许是受心绪纷扰。
他唇边漾起一抹笑,从容安定,话里像在翻旧账,眼神却柔和,“那时候我满心惦记着合约,问了你两次,你都不答应。”
“我也问了你两次,你哥哥是做什么的。”
“我说了啊。”
“听着不像实话。”
池稚宁两手抱住凌明桦的腰,似叹似笑地舒出一口气。
原来他们从来没有切对过频道,以为真实是谎言,渴求谎言又迎来真实。
两人并肩行来的路崎岖坎坷,稍有差池大约就是渐行渐远的结局。也是都意识到了这一点,确定关系后他们反而什么都敢说了。
“我原本也不把合约当回事,如果没有那些破绽,如果你不问,我默认我们的关系永远没有终结的一天。”
“……”
“凌悦的形象很符合我的想象,事实上她父亲更符合,就是那种豪门深宅里被欲望折磨扭曲病态的法外狂徒。至于大凌总,还有你,嗯……构成了一个标准配置的豪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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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赶着节假日将至、人心浮躁的黄金营销期,历史剧官博发布角色定妆照,经多方势力角逐的大小角色均尘埃落定。
这剧没有池稚宁的份,原先几乎被他定下的那个角色,换了星安旗下的另一个艺人,和方录恺同日进组。
因为顶替的艺人名气资历均不如池稚宁,剧本有所调整,戏份倾向方录恺,后来又因其他公司、艺人争抢倾轧,混乱的结果是,星安娱乐的方录恺成为最终赢家,饰演年轻一辈戏份最重的角色,在整部戏里居五番,在青年一代演员中仅在何祺之下。
电话里,方录恺说:“你看,小池,这事说起来可真是,当初你费尽心机跟我抢一个小角色,就算演了能怎样,回头播出了,演员表里都还要找半天,现在他们认定了我,硬生生抬到五番,这才叫本事。”
手机开着免提放在一边,池稚宁在碧草晴天下扬起手臂,往长天的方向丢飞盘。大狗“呜汪”一声叼住,欢快地摇尾巴。
“就算是借了你的光吧,从前总是你抢我的,这回算你补偿一点点。小池,你这一翻车,真空出了不少好东西。”
方录凯的语气没有在嘲讽,而是在抒发多年压抑一朝翻身的快乐。就像星安为了保住自身的利益,一定会为方录凯争取正剧番位,对方录凯来说,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他像在朝前队友兼对手倾倒情绪废品,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然后说:“小池,你还回来吗?回得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