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他爸还算有点良心。
列车驶过一片片田野,生机广阔。
胡灵予望着窗外出神,不知怎么,思绪又飘回昨天的瀑布深潭。
他和路祈在那里躺了很久,后面还说了一些话的,一些只有他们两个明白,见了大黄小贺后,却默契闭口不提的。
路祈问:“你怎么知道岩羊不是老师?”
两人一横一竖,都仰躺着望天。
山谷的枝叶很密,夜空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有时候不看脸,只听声音,好像更容易聊。
胡灵予:“我就是知道。”
路祈乐了,很轻。
胡灵予:“笑什么?”
路祈:“高兴。”
胡灵予:“高兴?”
路祈:“你终于不拿瞎话骗我了,感动。”
胡灵予:“……你要求还真不高。”
路祈:“是吧,我很好说话的。”
胡灵予:“路祈。”
路祈:“嗯?”
胡灵予:“你总说我编瞎话,那你拿瞎话骗过我吗?”
没有回答。
瀑布吵得厉害,还真不是一个适合交心的地方。
可偏偏就是这一刻,他生出了冲动:“如果我以后都不骗你了,你还骗我吗?”
“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路祈四两拨千斤。
“那就不假设了,”胡灵予说,“我以后都不骗你了。”
路祈怔住,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胡灵予:“真讲不了的我就不说。”
……扎早了。
路祈笑出声,低低的,身体轻抖。
“腿别动。”胡灵予被颤得头晕,向“枕头”发号施令。
“行,都听你的,你说了算。”路祈弯着眼睛,稳住腿,尽职尽责给某只小狐狸提供舒适的休憩场所。
月上夜空,皎洁的光一束束透下来。
蝉鸣此起彼伏,响亮得敢和瀑布叫板
。
“再不骗我了是吧?”路祈忽然出声。
胡灵予警惕:“干吗?”
路祈:“问个问题。”
胡灵予:“你先说来听听。”
路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防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