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洲豹迷惑歪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等了十几秒,树后终于传出人声:“过分了啊。”
结束兽化的莫云征从树后走出,穿着刚刚套上的古风雨衣,举着一把油纸伞,庆幸自己早有准备,午夜赏雨也不忘带齐“装备”。
“虽说雨夜易伤怀,但也不能拿花草树木撒气,尤其是梧桐,”莫云征不敢走近,只能悲伤地举目远眺刚刚栖息过的地方,“高梧百尺夜苍苍,乱扫秋星落晓霜,如此喜雨如此夜,何忍良木留爪伤?”
傅西昂:“……”
为什么都从红腹锦鸡变回人了,看起来却更加奇怪?说的话也是,并没有比鸡叫更好懂。
见美洲豹没反应,莫云征一声叹息:“罢了,我赏我的雨,你撒你的气,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有两句相劝,一,破坏绿化违反校规,包括挠树等划地盘的科属行为;二,如果实在忍不住就想攻击花草树木,也至少先确认树上没有其他同学。你这次是遇上我了,还能飞两步,下次万一摇下来一个没翅膀的科属……”
絮絮叨叨,在看见美洲豹光溜溜的四个爪子,戛然而止。
“你怎么没戴身份环?”莫云征后退半步,一秒警惕,“你是我们学校的吗?”
脑子有病。
平时都懒得戴那玩意儿的傅西昂,简单粗暴给眼前的三年级定了性。
没心情跟傻鸡扯淡,美洲豹转身一跃,跳入草丛,扬长而去。
……
距离第四大不远有一个荒废了的村庄。
村庄靠山,每遇大雨便容易有山石滑落,后来为了安全,当地便组织村民集体搬迁,只留下一个荒凉的空村。
此刻,路祈就在这里,置身于一间破败的平房。
前院的铁门掉了,躺在门口地上,经年累月,锈迹斑斑;后院还有一间房,李倦进去了,一直还没出来。
路祈被命令待在这里等。
他等了几个小时,在这个早就断电的黑暗屋棚里,听雨水顺房梁淅沥沥滴落。
潮湿,孤独,阴郁。
可路祈心如平湖。
后院房间内,两个男人同样坐在黑暗中。
一个身着黑衬衫,肩头被屋内漏下的雨水打湿,但偶尔借着夜的微光,仍能窥见那衬衫平整得几无褶皱。
他不时以手轻叩膝盖,轻巧而有节奏。
李倦就没这么好的耐心了,和对方在这个四处漏雨、满是烂木头味的房间里待了整个前半夜,他现在濒临暴走。
“啧,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白兔很努力才忍住骂脏话的冲动。
“再等等。”男人不急不躁。
“黑白!”李倦索性直呼其名。
男人代号“黑白”,就像李倦代号“短尾”,只不过李倦走明路,真实身份从不是秘密,而男人的背景,他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