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嬉皮笑脸。”黑白神情沉下来,“还是说,这才是你的本性?”
对于今晚的见面,黑白开始后悔。
如果当初李倦带来的路祈就是眼前这个油嘴滑舌的德性,他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梅花鹿却还在笑着,然而渐渐地,那笑里却多了几丝讥讽:“你们都跑了,兽控局抓着我问东问西,问我和李倦的关系,我不赔笑脸还能怎么办?跟兽控局对着干?”
黑白可不觉得路祈单单赔了笑脸。
肖阔被抓后,梅花鹿作为证人被带回了兽控局。如果这个还算合理,那么之后他返回学校没一会儿,又跟兽控局在市兽化医院里碰头,这就不是一句巧合可以解释的了。
然而男人面上未动,只顺着问:“所以你把他们骗过去了?”
“没有,”路祈搓了搓手,又哈了两口气,“我全招了。”
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和梅花鹿过于坦然的姿态,让黑白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
“全招了?”他不得不出声确认。
“嗯,”路祈看向“顶头上司”的眼神终于带上些许愧疚,“他们逼得太紧了,我扛不住。”
“……”黑白第一次遇见背叛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幸亏定力还绷得住,“你都说什么了?”
“你,李倦,读书会,”路祈说,“我知道的全招了。”
黑白点点头,眼里起了杀机:“很好。”
路祈将双手插进外套口袋:“现在动我,你会后悔。”
黑白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哦?”
静静望着那双黑暗中危险的眼,路祈说:“他们让我当卧底。”
寒风忽然刮开空屋大门,咣当一声。
凛冽的冷气灌进来。
路祈回身把门板重新拉回来,用力几下,才关住。
“肖阔被抓,李倦暴露。组织的事,药的事,就算我不说,兽控局也迟早会掌握,”关好门的路祈,再次回过身来,目光冷而清醒,“但是我说了,主动权就到了我手里。”
黑白冷笑,并没有几分信:“主动当卧底吗?”
“上赶着多没意思,”路祈说,“要他们苦口婆心说服我,循循善诱打动我,才有趣。”
黑白的目光从怀疑,变成审视。
如果路祈说的都是真话,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兽控局特地跑去兽化医院找这小子“单独谈心”了。
然而他内心深处还是不踏实。
自李倦暴露,他这段时间没有任何动作,今天把路祈叫出来,也是上头不允许再拖了,要抓紧评估第四大这条深耕在学生里的“线”还能否继续。李倦找了一堆小白鼠,但真正纳入组织里的学生,就路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