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如白驹过隙,倏忽三载。先帝驾崩,国孝方满,而昔日所定魏思楠与唐城锋之婚约,犹悬未行。三年前先帝亲自指婚,本佳期在望,岂料大行皇帝骤然崩逝,皇子皇女皆需守制三年,这桩婚事亦只得随之延宕。魏轩念及二人几经曲折,眼看良缘将成,却偏逢国丧,好事多磨,竟又平添三年等待。
自打魏轩登基之后,太后这心里就没踏实过。她太清楚自己这个儿子了——外人瞧着龙袍加身、威仪万千,可内里头究竟有几斤几两,她这当娘的最明白。那孩子不过是表面风光,肚里实在没几点真墨水。
每日早朝一散,太后必定要把小圆子叫到跟前。小圆子躬着身子进来,还没站稳,太后便开口:“说吧,今儿皇上都处理了些什么事?”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带着分量,眼睛盯着小圆子,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小圆子便细细禀报:某省灾情皇上如何批复、某位大臣奏请如何决断、边关急报又做了什么安排……,太后凝神听着,时而皱眉,时而沉吟,听到不妥处,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叩,打断问道:“这话真是皇上自己说的?还是旁人提点的?”她生怕魏轩一个决策不当,就要将这大魏江山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魏轩刚下朝便直奔慈宁宫,将欲为魏思楠与唐诚锋风光大办婚事的想法禀告太后。太后望着眼前一身明黄龙袍的魏轩,眼底泛起欣慰的涟漪。昔日那个被群臣轻视的太子,如今已稳坐龙椅,眉宇间尽是帝王威仪。她心下熨帖,总算能向先帝交代——大江山河未毁于她手,更未毁于魏轩之手。
“清瑛,去吩咐御膳房熬碗参汤来,皇上下朝乏了。”太后抬手示意,清瑛立即放下执着的金丝扇,躬身应道:“太后放心,奴婢这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