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有办法。知道那几个人和黄村的老赖不对付,打了人还做个顺水人情,特意把人弄到他们死对头的地界让他们又补了几刀。”郑飞“咔咔”把玩着打火机,“交代下去,让豹子带人去跟他们谈判,就说弄伤了我们公司骨干,让他们把欠的钱还上再交点赔款,不过分吧?”
“好的。”保镖应了一声,欲言又止,“那梁颂那边,您上次说想交给他的活儿……”
“不急,再观察一段时间。”
“那让他继续出台吗?半个月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继续封着。”郑飞给自己点了根烟。他本来是想把人给睡了,这样对方替自己做事也放心些。可越看他越发现,梁颂这家伙实在不是自己喜欢的款。
还是扔给郑绮越去啃吧,别弄出什么绯闻让何家抓住把柄就好,至少在自己抓住何家那小子养外室的确凿证据之前。
环球大厦晚上才开业,白天这一带一向是冷冷清清的,只有保洁和最低等的服务生不时从后门进出,倒倒垃圾,或者帮着把食材和成箱的货物从大货车上卸下来。
“哥,哥。”
后门外连接的是一道蜿蜒的小径,外国列强十九世纪遗留下来的老洋房不用遵守新时代的城市规划,七弯八拐地把道路弄得像迷宫似的。苏乐生刚想伺机溜进大厦,就听到身侧的红砖墙后传来一道陌生的苍老声音。
“上个月答应给我的就没给,这个月我家真快揭不开锅了。我姑娘还等着这钱看病呢。”
“不是不给你,实在是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答话的是老八。他的声音懒洋洋的,从苏乐生的角度能看到他漫不经心地掸了掸手里的烟,“我这儿上上下下那么多张嘴都要吃饭,再说你哪回真拿钱给你闺女看病了,我这是帮你戒赌你知不知道?”
“你他妈别不知好歹!”那个苍老的声音急了,“要不是我儿子,你几辈子才能混到现在的位置啊?别说你了,就是郑飞……”
“诶诶诶,说什么呢,这就我俩的事,扯上面的人可就没劲了啊。”老八声音里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我还就扯了你怎么着吧!今天给句痛快话,三万块给是不给?”
“老王,你要这态度,咱俩可就没法儿谈了。”
“我说老八,做人可别这么绝,你要非得卡着我,我可找郑飞去了,说我昨天晚上梦见王洪德,他说要向姓郑的索命呢,我看他给不给!”
“行,你有本事就去。”老八掐了烟冷笑,“要是运气好,你他妈就能和你儿子一起托梦……谁?!”
他猛地提高音量,转头看向身后的砖墙。
那里空无一人,只有饥饿消瘦的流浪猫趴在垃圾堆上,饥不择食地啃着一大块生姜。
“呼……”
老八和姓王的老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苏乐生躲在不远处的墙角,心跳却久久没有平复下来。他看着夕阳在巷子尽头慢慢坠落,脑海里回荡着一个名字。
郑飞。
那是刘旭和金鹤相识十年以上的共同好友之一。
他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王洪德的事,老八又是因为什么才“飞黄腾达”的?
这一切会不会和十年前的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