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眼看就将一去不回,梁颂下意识伸手去抓苏乐生的手腕。
烦躁达到了无以复加的顶峰,苏乐生本能地反手一挡,别过梁颂的胳膊把他推到一边。
“唔……”
沉闷的痛哼和身体撞到墙壁上的闷响同时响起,苏乐生的眼皮跳了一下,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别的是梁颂的右臂。
怪不得梁颂那么轻易就被他钳制住了。苏乐生看着他的右肩,深蓝色的衣料下很快就绽开一片颜色更深的血迹。
眼前的景象恍惚回到几个月以前,在208门外的走廊上,他也像这样弄伤了梁颂。
苏乐生忽然感受到一种奇怪的宿命感:他和梁颂开始的时候是自己弄裂了梁颂的伤口,现在要结束了也是。血好像是他们之间避不开的东西,殷红的颜色和浓烈的铁锈味时刻提醒着他们眼下的危险和困局。
【我们扯平了,以后别再来找我。】
苏乐生“说”完转身逃离那片木质香气的海洋,走到门口的时候有感应似的脚步一顿,鬼使神差地转头看去。
梁颂解开了衬衫扣子处理迸裂的伤口,把染血的绷带解开来重新扎紧,血顺着他无力的右手指尖落到水池里,鲜红一片。
他的眼睛也是红的,苏乐生知道这肯定不是因为疼痛。
那是因为什么?
苏乐生的思绪被眼前的一片红色弄得空白了一瞬,逃也似的离开,疼痛和窒息的感觉后知后觉地漫上胸腔。
理所当然地,那天晚上苏乐生又梦见了梁颂,却罕见的不是一场春梦。梦里的梁颂是他初见时的样子,穿着校服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的位子上,反反复复地说着一句话。
“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醒来的时候苏乐生发现自己竟然又毫无知觉地泪流满面,但他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在意自己的心情。郑飞叫他叫得越来越勤,基本都是去“东城”的包厢里陪酒,有时候是在郑飞的度假别墅里开party。每一次,苏乐生后颈上都会被贴上那种特制的抑制贴。
让人痛苦不堪的燥/热与痒意反复折磨着苏乐生。虽然抑制贴一撕下来一切就恢复了正常,可那种折磨仿佛在他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条件反射。每次接到消息说要去陪郑飞之前,他都会感觉到一阵不可救药的恶心和晕眩,抱着马桶把胃里的东西吐个一干二净才觉得舒服一点。
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理智和清醒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即便如此,苏乐生还是发现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