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寄与神色淡淡，并未跟上，而是目送何昔乐离开。之后，他走到窗边，一双赤色的眼眸低垂下来，眼眸中充斥着戾气，盯着下面的一男一女。

    另一边。

    何昔乐的腿相对比海欣娜人而言，还是有点短了。

    待他下楼时，向男已经与一对夫妻争论起来。

    “我宁愿不出生。”说这话的时候，向男没有掉眼泪，甚至声音十分平静，显然只是在陈述事实，望向两人的眼神也平静无波。

    在经历过陛下的精神冲击，以及刚刚来到外面这一路上，各种情绪的变幻后，她站在原地，整个人仿若脱胎换骨，像是棵笔直的小白杨。

    “你，这种话你竟然也说得出口？你真是不知好歹！”妇女捂住胸口，显然被向男的话气到了，“我要是不生你，你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哪还轮得到你站在这里跟我顶嘴？你小时候几十年，吃的穿的，不都是我给你的？有本事你还回来啊！”

    “向男，快跟你妈道歉！”

    男人也微蹙眉头，不悦道，“只要你道歉，那这件事我们就一笔勾销。”

    “不。”

    向男却直接摇头，“现在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女儿了。从签订合约起，我就是皇室侍卫。现在只差将户口挪出来——”

    “我不同意。”妇女直接摇头，“我坚决不同意！我是你妈，只要我不同意，你就走不了。”

    向男轻笑一声。

    她低声说：“愚昧。”

    皇室命令不可违背。

    从侍卫那咨询到这个消息后，向男就立刻下了决定。

    ——她要离父母远远的，离这个星球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不再回来！

    她直接说：“而且，你们想要的恩情，我已经还过了，就在你们商量着让我去当祭品，献祭我的生命，祈求生一个精神力更高的儿子的时候，就还完了。”

    “但你不是还没死么？”妇女瞬间还嘴。

    在场众人都是一愣。

    这种话，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

    都不过一过大脑吗？

    向男却好似早就猜到女人会这么说。

    她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看着那对夫妻，没说话，就像是在看一对跳梁小丑。

    “……你、你笑什么？”妇女脸色苍白。

    她有些懊恼。

    虽然妇女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但她这次来的目的，是让向男回去，当然要说点好话，而不是这样戳对方的心窝子。

    但她习惯了，习惯在向男面前，将语言化作一把刀子，狠狠刺入对方的身体。

    这种习惯，不是几天培养下来的，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也导致，她刚刚没能控制住……

    明明之前在家里，都和老伴说好了，承诺会对向男好。

    就在妇女准备说点什么挽回时，就见向男摇头，用平静的口吻说：“没用的。你再怎么生气，事到如今，也没有用了。如果你执意觉得我还欠你的，那在今后，你就一直这样觉得吧，反正……”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你们永远也找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