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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流会要一连举办三天,两个人收拾好准备出门时,陈清晏敏锐的察觉到旁边有人的视线,他转头看去,对上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对面被发现后也不闪躲,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陈清晏,眼中的恶意如同滔天的巨浪。

    陈清晏挑眉,又仔细看了几眼,却是一旁的李云川最先认出他来:“那人是白思远。”

    陈清晏傻眼了:“什么?”

    不怪他看不出来,这才短短一个礼拜不见,白思远已经丝毫没有先前那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的模样了。只见他身上穿着不合时宜的棉衣,浑身上下只正面便有七八个破洞。皮肤通过破洞裸露在外面,却不像原来那样光滑细腻,而是变成了枯柴般的褶皱。

    头发像是长年没有打理一样,被不知名的粘液纠结在一起,化成一根根粗壮的小辫子,不雅的趴在头顶。白思远的脸藏在脏乱的头发下面,看不真切。但凭借着陈清晏过人的目力,还是看到了白思远额头上数不清的脓包,以及脸颊上残留的脓液。

    这才多久不见,白思远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乞丐可能都比他要干净一些。

    白思远仍旧在死死的盯着陈清晏,仿佛脚底下生了根一样。哪怕不必仔细去看白思远的表情,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令人感到不妙的气息,也能让人对白思远的注视感到生理性的不适。

    李云川脸色不大好看:“要不要让人把他送得远远的,留在身边总归是个不确定的变数。”

    陈清晏摇摇头,不甚在意的说道:“没必要,他命数将近,活不了几天了。”

    “走吧,咱们得去佛陀山了。”陈清晏根本没在意太久,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个张一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思远的目光一直如同跗骨之蛆似的跟随着陈清晏,直到陈清晏坐进车里,玻璃阻挡了他的视线,白思远才缓缓地低下头。如今的白思远整个人都显得很木讷,只有颤抖的双手彰显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平静。

    凭什么他现在身败名裂,陈清晏却能越活越好?他苦心孤诣的讨好白宜杰一家,听从红云的话小心翼翼的在几个男人之间经营,换来的结果却是什么?是他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陈清晏的身份还是暴露了出去!

    跟陈清晏换命很显然失败了,这几天他身体上经常会出现的骇人的脓包就是反噬的结果。他的脸毁了,不愿意出去,就一直蜗居在家里。白思皓和冯慧曾来看过他几次,冯慧被他如今的模样吓得只敢远远地看他一眼,连门都不愿意进来。白思皓每次看向自己时的眼中情感也是越来越少,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忘了自己这个“弟弟”了。

    白思远今天跑来碧云尚都,是想看看陈清晏在看到如今的自己这副模样后会有什么反应。他觉得陈清晏是应该可怜他,甚至对自己感到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