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也正常, 摄政王在这呢。
总之,除了他手里抓着一截摄政王的袖子布料外, 一切都正常。
迟阮凡看着手里的布料, 有些惊愕和茫然。
布料断口整齐, 显然是被利器割断,而不是他撕扯下来的。
那就……应该不关他的事吧?
锦竹注意到迟阮凡的苏醒,他侧头看去,视线在那截袖子上停顿片刻,又很快移开。
他直白问道:“昨晚为什么没睡好?”
这问题迟阮凡不好回答。
总不能说他梦里全是奏折吧?摄政王得疑心他要夺权了。
迟阮凡坐起身,从锦竹身后搂住他的腰,趴在他背上,下巴抵在肩头,道:
“王叔不在我身边,我夜不能寐。”
他清楚摄政王吃这一套。
摄政王半生戎马,回京掌权后也未曾婚娶,至今没有妻儿。
最喜欢他宛如孩童一般依赖憧憬他。
迟阮凡以为摄政王会摸摸他的头,叹息着说他孩子气了。
但对方什么都没做,只静静坐着,安静得让人心惊。
“王叔?”迟阮凡试探着唤了声。
锦竹这才有了反应,他抬手覆上他的手背,没接他的话,而是沉声道:
“陛下已经及冠,也该选妃了。”
迟阮凡一惊。
选妃?
选什么妃?
绝对不能选妃!
这妃一选,可不只是后宫多几个人的事,更是有多少家族、多少势力站到了他身后。
就算不全站过来,也会多多少少压几成的注到他身上。
迟阮凡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不想跟摄政王争权,也不想推到摄政王,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效忠,只希望摄政王的政权稳固。
看到朝臣效忠摄政王,迟阮凡比看到他们效忠自己还开心。
再说了,摄政王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真给他选妃?
不过是试探而已。
“我不要妃子,”迟阮凡坚定道:“我和王叔过一辈子,不要别人。”
锦竹转过身,直视迟阮凡的眼睛。
他抬手,拇指摩挲着迟阮凡的脸,其余四指落到他的下颚和脖子上。
“当真?”锦竹问。
迟阮凡:“当真。”
——你手都落我脖子上了,我敢不当真吗?
锦竹轻轻笑了,道:“就依陛下所言。”
不要妃子,和他过一辈子。
昨日小皇帝临朝,让那一部分本就不平静的人,更加蠢蠢欲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