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城的冬天很少落雪,进入万众瞩目的2008年,这些天却一直飘细雪。
雪混着雨,随风落地,被路过的车碾过,化成一滩污水。
自行车棚里,江声抖掉雨披上的水,用手整理被雪打湿的的几缕头发。
江听看着她,忍不住开口:“等下别忘记打电话给妈妈她们,让她们带你去挂盐水。”
“我晓得的。”可能是挨了冷风,江声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连带这会讲话都有些不耐烦。
走进教室,往日的喧闹被期末考前复习的安静覆盖。
江声撑着脑袋看书,看一眼窗外阴沉的白昼,只盼下一秒就天黑。
等到下午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江声已经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过完这漫长的一天的。
季妄弦看她病弱却撑着,问:“你什么时候去医院啊?”
“等我妈妈她们来接我。”江声头昏脑胀地趴在桌上,说道。
季妄弦听她变了调的声音,气若游丝,指着桌上的草稿纸,说:“还是别讲话了,你写字吧。”
江声拿起笔,写下几个字。
季妄弦一看,只四个字,简洁有力:我想睡觉。
“那你趴会儿,我给你带晚饭吧,你想吃什么?”季妄弦问。
江声摇摇头,什么都不想吃,什么也吃不下。
“不吃怎么能行。”季妄弦不同意,考了一天的试,还生着病,不吃更好不了了呀。
偏偏今天食堂还是油腻的千张结烧肉,江声吃了没几口便停了筷子。
晚自习开始后不久,班主任进教室找江声,门口还站着背着书包的江听。
班主任要带她去医院,让她整理好书包,说是妈妈爸爸因为下雪堵在高速路上。
季妄弦听了,帮江声一起收拾书包。
江听也进了教室,背起江声的书包,向季妄弦道谢。
医院就在不远处,三个人打伞过去,雪也下得比白天大了。
“好点了吗?”班主任一个人走在最前面,江听和江声并排走着,他开口问她好些了没,但问出口后又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江声摇摇头。
江听便不再说话。
班主任带她们挂号,等江声躺在输液室里,手上插了针,他嘱咐江听:“我先回去了,等挂完了,打电话给我,我送你们回去。”
江听谢过老师。
输液室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老师先去找你了?”江声问。
江听答:“嗯,已经帮我和班主任请过假了。” 江声躺在椅子里,开始觉得冷,露出的手冷,浑身上下也冷。
江听发现了,跑去问护士有没有被子,护士看他一张稚嫩焦急的脸,把自己的小毛毯递过来。
护士站在输液室里,左瞧右瞧她们两个,问:“你们是阿姐妹子(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