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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恰到好处地轰击在了方才他以鸟啄手劲试探出的刀锋薄弱处。

    蜃楼刀跟随时年多年,还从未遭到过如此的重击。

    在那种几乎要断折开来的哀鸣之中,时年仰头所见的正是落雪之中,净念禅院高处屋檐上被震荡的气浪拂去积雪后,三色琉璃瓦中最盛的那一抹孔雀蓝色。

    那鲜明而刺眼的颜色让人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阖目的一片黑沉里,她所见的流云百转消失不见,她所见的拳头砸上刀锋也消失不见,只有她手中握紧的那一把短刀,随着这早已在体内流转自如的气息直破对手的无为有为法旨。

    那一刀上被宁道奇的拳势转为死气的沉寂,也在此时如同枯木逢春,绽放出了一种星月失色的生机。

    人与刀却仿佛在这一瞬间化入了渺茫的飞雪之中。

    化作了笼天罩地的刀意。

    第228章 (三更)

    宋缺才与时年交手不算太久, 比谁都看得分明她这一招中的变化。

    上一次压倒他的天刀之威的刀法意境,乃是人为次刀为主。

    而这一次,在宁道奇恰好以散手八扑的精华招式扼住了那把刀的时候, 反而促使她踏入了更高一层的境地。

    人与刀何必分清彼此。

    此刻这笼天盖地的刀锋疾雨,盖过了漫天飞雪,就连这白石广场上最中心的文殊菩萨雕像,都没能幸免地在这场刀刃风暴中化作了灰烬, 还依然在升腾、扭结到了一种几近窒息的地步。

    但时年其实没有表露出如此明确的杀意。

    她身在风浪之间, 衣袖中的寻常飞刀仿佛是因为受到了这种共鸣的刀意吸引, 一柄柄化作了碎屑,唯独剩下那四把蜃楼刀因为有她的内劲灌注留存了下来,此刻化为了那漫天刀光中真正蛰伏的利刃。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宋缺的“舍刀之外再无其他”, 又仿佛并非如此。

    她当日寄寓于刀气之中的人间灯火,在此时并不需要再以鲜明的方式展现,因为每一刀都已在这个无光的世界中化作了一盏灯火。

    飞雪其实也并没有再被她那嫁衣神功的气劲烧灼到消退。

    看似盖过去的气势之中, 实则是那一片片皓白都落入了刀意无声也无形的画卷中。

    这个一瞬之间凝结的小世界里,她指尖紧扣的刀锋仿佛无处不可去。

    下一刻她睁开了眼睛, 那抹跳跃的孔雀蓝色重新跳入了她的眼帘,风雪之上的阴霾天色也在同时映入了眼中。

    她也同时看见了在她面前的宁道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