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明亦心背回了山洞,妥善的安置好后,我握着他的手,在他染血的唇角亲了亲,低声道:“你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他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对我的话没有任何回应,长长的睫毛静静的垂在眼下,像一只沉睡的美丽蝴蝶。
我心中的酸楚再一次的翻涌而上,决然而然的松开手,自己擦了擦眼角的泪,转身快速的出去了。
再多留一刻,我都怕我积攒起来的所有勇气会溃散而空。
夜色浓的像墨一样,将天地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吞噬其中,连月亮都隐藏进了云朵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我施展轻功跃到了山谷的最高处,眺目远望,终于在遥远的东南角发现了一点暖黄的微光。
那是渊合宗的镇宗高塔,足有十八层高,塔顶点着鲛油芯的长明灯,终年不灭,方圆几十里都能看的见,常被附近居住的村民们用作夜间行走的引路星,对我来说,现在它也是最好的指南针。
我向着那光,一路飞掠,片刻不停,用上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到底是赶在天亮之前到了渊合宗的山门外。
经过白天那一场鏖战,此刻的渊合宗,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硫味和血腥气,四处戒备也增强了不少,随处可见带着刀剑巡夜的弟子,稍有风吹草动就跑过去察看个究竟。
这是有多害怕明亦心会过来夜袭?
只可惜,就算他不来,你们也照样连我都拦不住。
我如燕子绕梁一般,藏身于屋角檐下的阴影里,避开重重守卫,顺利的飞上了正心居。
与我想象中的黑灯瞎火,空无一人不同,这儿竟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害的我几乎要无所遁形。
不过奇怪的是,我躲在暗处观察了半天,一个人影也没发现,也没有听见什么走路说话的动静。
难道是在唱空城计吗?
我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这趟不能白走,我一定要拿到沧海泪,回去救明亦心的命。
借着沿路枝繁叶茂的树木,我遮遮掩掩的来到了后山的那条小溪处,沧海泪就在溪边的一块大石头底下,我亲手刨的深坑给埋的。
正当我准备从藏身的大树上一跃而下时,从旁边林子里却忽然转出了两个人,一前一后,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
“你确定沧海泪就藏在正心居?可我们找了这么久,都快把这儿的屋子都翻了个底朝天,怎么连根毛都看不见?”
这捏着嗓子扮女人的声音即使是我不看那人正脸也能认出来。
风蝶。
那另一个,肯定就是姚云轻了。
我心中顿时后怕不已。
要是刚才他们再晚出来一步,岂不是会同我迎面撞个正着?
虽说我现在内功恢复了大半,可比之从前,还是要差一些,要是同时与他们两人交手,我还真没有多少把握能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