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衍现在是她的男朋友,不能像其他情侣一样手牵手一起约会逛街,在她生日时不能准时出现,在她最需要时不能及时陪伴在身边,也不能大声告诉别人两个人在恋爱。
就连见上一面都是一种奢侈。
多了一层情人的身份,好像什么都变了,没办法再好好体谅他。
一桩桩事只会让她生了恨,生了怨。
他的事业,他的性格,所有没办法磨合的地方都像利器一样刺向她,在期待他表白时迟迟等不到,在最需要他时从来都不能及时出现,一件件事,仿佛细钢丝箍住喉咙,封了喉不见血,却让人窒息。
也曾天真的以为在感情里,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就能抵得过一些无谓的阻碍,好比性格上的一些差异,好比时间空间。
可后来才发现,原来最难面对的是自己逐渐失控的情绪。
平常日子里总会发生难以预料的这样那样的事,失望也跟着接踵而来,到最后终于还是没了任何招架之力。
那些失望会不受控的逐渐吞没她的表达欲,分享欲,从一开始的什么都想跟他说,到后来的无话可说,时间越久,就越找不到启封口。
就连最简单的早晚安,她都难以再说出口。
两个人以往亲密无间的互动也自然而然的开始逐渐消亡。
像是荒芜野外废弃的寺庙般寂寥空无。
没了香火的续存,也不过是一堆残垣旧瓦,早就没了任何存在的意义。
阮枝桃解锁手机,进入跟池衍的聊天对话框,到此时她的情绪依然很平静,她捧着手机,指尖轻轻在键盘上敲出了两三行字。
——不用聊了。
——不如。
——我们暂时分开一下吧。
敲完最后一个字,阮枝桃也没等池衍回复,就直接关掉了手机。
她将手机放到桌边,顺手拿起了已经没那么烫的披萨,轻轻咬了一口,只是还没来得及咀嚼,她只觉胸口一阵闷痛,眼泪也跟着汹涌的冒了出来。
那块披萨到底是一口都吃不下了。
夜里哭红了眼,原本重感冒已经痊愈,但哭着哭着又给鼻塞了。
阮枝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坐起身,手掌覆在左胸口,从跟池衍提出分手开始,那里就一直隐隐作痛。
一直到后半夜,阮枝桃的情绪才终于开始平复下来,手机没开机,她也不知道时间,总觉得这一晚尤为的漫长,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醒来窗外依然漆黑一片。
她翻了个身,侧躺在那里,望了一会儿窗外漆黑的夜,只觉眼皮有些沉,没过多久她又给睡着了。
再醒来时,阮枝桃依然不知道几点,但窗外的天边已经泛起光亮,看着天开始要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