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脚步声消失不见。连带着的,还有黎软眼中的笑意。她猛地扎到床上,趴那里,双脚不自觉向前勾起。
石昭阳和母亲说的话都不错,人生大事,好歹是人生大事。
在床上翻了个身,眼睛一闭,黎软突然才发现,脑海里大多数的记忆都是徐燃。
就像那一次。
恰逢家变那次,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实,一无所有地跑到徐燃的面前问他:“徐燃,你刚刚付的医药费,我还不起。我会把所有得东西卖掉还你,如果还不够,我就把我自己卖给你。”
那个夜里,父母都在医院里,徐燃和他的家人一道来医院陪黎软。说这话的时候,黎软自己都不知道是傻,还是绝望。
徐燃那时候说什么来着?
黎软无意识踢空气的脚倏然顿住,然后低头,头蒙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只觉得那句话,其实是自己梦里的桥段。
就如同那一刻他将自己的头按在肩膀上,自己掉落的泪水一样,连痕迹都难找。
“那我买你。买我们黎小软一世安康,就只买这个,它价值连城。”
“没了吗?小说里不都是女人,从此你是我的吗?”
“黎软。”徐燃那时一记毛栗下来,她瞪大眼,仰头。
他说:“你怕不是个傻子。”
然后用少年的胳膊将她楼得更紧,自己贴着冰冷的等候椅子,看了眼手术室外的红色灯光,抬手把她的眼泪擦掉。
世人皆以为,在她与徐燃的相处关系里,黎软总是沉稳有秩的那一个,而徐燃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其实只有他们知道——
恰恰相反。
·
圣诞节很快到来,黎软和父母一起看晚会。
电视上徐燃穿着一身好看的服装,很多的Dancer在他身后,
光束交织里,跳得音乐都跟着爆炸。
那天公司让他染了奶奶灰,
下一场单人SOLO,衣服就改换成了连帽卫衣,
光束落在寂静的舞台上,他站在光圈里,音乐第一声:碰。他手肘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