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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在骨子里的惧。

    “阿蕴……”

    魏野渡将这些情绪全都收入眼底与心里,他唇瓣张合,手抬了起来,却又在半空僵住

    不敢去稳住孟时蕴的手。

    他只得强定下心神:

    “你听我说,我恨他,并不比你们少半分……”

    可话未说完,便被孟时蕴直接打断了,她重重地嗤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你那是恨他吗,魏野渡?”

    孟时蕴死死盯着魏野渡的脸,浓密的羽睫遮挡不住锋利的轮廓,她出声,愤怒与恨意再不藏半分:

    “魏旭抛弃你,将你丢在那个鬼地方任你自生自灭,每天都有仇家上门找你和你妈,他唯一回来的那次,你妈是什么结果?是天人永别!”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情况?如果不是当年的我和我妈,你早就死了,死在那个吃人的地方了魏野渡!可我们又得到了什么结果?!我妈她”

    孟时蕴情绪是罕见的激动,她整个人都在颤着,双眼微红,显然已经是陷入了情绪之中,她低吼着:

    “她做错了什么?她身上那一条条的鞭痕就怎么弄的?如果当初不是为了陪你去那里,如果不是我觉得不对劲跑回家,魏野渡!我妈她就没了!”

    孟时蕴伸出没受伤的手,猛地推了魏野渡一把,双眼通红,发丝被风吹得生乱。

    魏野渡毫无防备,也根本不设防备,任由孟时蕴伸手,而后顺着力往后后退了几步,一手撑在了露台的竹制小桌上。

    吱嘎。

    小桌被无情力推得移动,与地上的石砖拉扯出刺耳的响声。

    魏野渡就撑在那里,没有动半分。

    他苍白的脸隐在晦暗中,看不清情绪,只是撑着桌子上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好像在抑制着什么,沉默了许久,才掀起眼皮,望向几步之外的孟时蕴。

    孟时蕴吞了口酸水,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

    “可是,阿蕴,这公平吗?”

    魏野渡开腔,是暴卷风雪侵滚入喉门,他看着孟时蕴,轻轻地扯了一个笑,笑得眼里满是悲凉:

    “你说的这所有,除了肇事者跟我有生物意义上的关系之外,与我有关吗?”

    孟时蕴咬着牙。

    “这一切是我做的吗?”魏野渡任由深漆的黑笼罩,渐渐被激动覆盖,“与我有关吗?!”

    他低吼出声。

    “是我想我自己拥有这样的出身吗?”

    魏野渡站直了,一步一步,走回孟时蕴跟前,落地有声:

    “是我想做他的儿子,你的仇人吗?”

    “是我想身上流着这样肮脏的血吗?”

    “是我想让他出手,废商傲的腿吗?”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地,魏野渡终于在孟时蕴跟前站定,他挺直着瘦弱的背脊,垂眸,颤动着,看着面前的阿蕴,面上尽是悲凄,于是他落下最后一句,是在问孟时蕴,也是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