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波光。
“是你率先钻进了牛角尖。”魏野渡率先打破沉默,他移开视线,望向了被遗弃在一旁的雏菊,全做了眼中的灰烬,“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会说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孟时蕴紧紧抿着唇,寒风吹得她早已麻木。
“可是阿蕴,这样何尝又不是对我的侮辱呢?”
魏野渡笑了。
十二面金佛,面面愁苦
佛渡世人,偏不渡我。
我连世人都算不上。
既要在我坠入阎罗的时候遣人来渡,那又为何,不一直留她呢?
可分明,她就是我的神灵啊。
“魏野渡。”
孟时蕴轻声唤回魏野渡的心神,她的心绪已然平稳下来:
“不要再来招惹我了。”
魏野渡哑声。
“放过我,魏野渡。”
孟时蕴扯笑,她后退一步,不过三秒,便收了脸上的笑,一字一字,说得认真。
指甲掐破表皮,嵌入了掌心的肉。
可魏野渡却丝毫感觉不到痛,因为他的五脏六腑已经全被心脏传递来的剧痛布满,他的瞳孔收缩,带着他,回顾那些时光中曾留下过的、清晰的刻度。
“再有魏旭的消息,请第一时间告诉我。”孟时蕴已然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她稳着声线,看着一脸苍白,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魏野渡,“既然你恨魏旭,那就正好,交给我们处置。”
魏野渡却抽不出来了,脑海里回荡的只有那一句:
放过我,魏野渡。
放过。
那,谁来放过我?
“阿蕴。”
魏野渡缓慢地掀起眼眸,回忆像是梦里模糊不清的呓语,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沉默了许久,方才笑着:
“我答应你。”
“你要的所有的一切,我都答应你,可是”
孟时蕴望他。
魏野渡笑得凄苦,昏暗的灯光从树木日稀薄的阴影里漏下去,打在他的白衬衣上:
“可是阿蕴,我放不了。”
满身的疲惫与痛意犹如藤蔓一般,迅速地攀附上他的身体,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孟时蕴吐了口浊气。
她既然已经平静下来,就不会再露出方才的状态,孟时蕴抬起眼来,一字一顿:
“即便不与恶者同罪,可魏野渡,你是魏旭的儿子,这是你永远都摆脱不了的事实。”
“所以,我们不可能了,懂吗?”
可魏野渡怎么可能会将这些听入耳,他颤着咽了口泛起的酸,努力挣扎着,从意识流海中翻了出来,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