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中的魏野渡左手狠狠拽住被子,他的眉骨紧缩,是唤, 也是叹谓。
“这么些年, 是躲是藏是暗地, 我都累了,魏野渡。”
孟时蕴出声,开腔是难得的晦涩与暗淡。
魏野渡那深如潭水的眸溢满了怜惜, 还有一瞬即过的狠厉,他清了清嗓子,稳住自己的心神:
“阿蕴,你先冷静下来, 听我说。”
孟时蕴半阖着眼,倚着别墅外角落的墙。
“既然他们先找上了门,那先按捺不住的, 是他们。”魏野渡沉声,“不过是想勾起你的恐惧,扰乱你的心神,所以, 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他撑着床, 浑身灰暗又阴冷:
“阿蕴,我们这群人里,最聪明的就是你,所以,这些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也懂。”
有风拂过,乱了孟时蕴额前的发。
她垂下眼眸, 吐了口浊气。
的确,她是自己先乱了心神,不然,也不会打这个电话。
“你呆在国外几年,回来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他们偏偏等到如今才出现,你说,这是为什么?”
魏野渡缓着语气。
孟时蕴兀地勾了声嗤:“我知道了。”
“我,你,还有商傲,在K城这儿想蹲个人都蹲不到。”魏野渡舌尖抵着后牙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笑着续道,“他既然能平安回鼎二区,就肯定有人护着。”
孟时蕴头脑清明了一些,浇灭了那隅惧意:
“像魏旭这样的人……”
她顿了顿,压下心头那抹条件反射般的嫌恶,复而开腔:
“他们还敢用?”
“就是像他这样的人,他们才用得称手。”魏野渡咬着牙,呼出口浊气,“这样恶毒阴险又毫无底线的人,只要钱到位,什么都愿意做。”
是永远活在至黑至暗的地带,永远警惕、永远冷血的人啊。
孟时蕴沉默半晌,兀地讥笑开:
“可是魏野渡,你跟你爸,可是同一类人啊。”
“阿蕴,他们现在出现,是个示威的信号。”魏野渡自动屏蔽了孟时蕴的讽意,只沉沉说道,“只是还不清楚,那位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孟时蕴沉默。
她想抽支烟了。
别墅门前昏黄的灯光只开了一盏,影影倬倬,孟时蕴伸手,只见捕捉了一点光,她凝目其上,看了许久。
“是我们。”
不知过了多久,孟时蕴压着嗓音出声。
魏野渡没反应过来:“你说什……?”
话说到一半,他便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收了嘴:
“阿蕴,你的意思是,他想要的,是现在的我们?”
孟时蕴从喉间挤出一声嗯:
“商傲有庭盛,我有华乐,至于你,则是能每分每秒都将流量变现,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