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理解不了她怎么吃得下。
十一点以后,夜宵街上的客人愈发密集攒动。
不知哪个小孩喊了声“下雨了”,顷刻间,雨滴子噼里啪啦,没有防备地砸在地上。
王婆家的麻辣烫铺子没有顶棚,林芜受凉地缩着脖子,用手护着头。
旁边的客人不吃都走了,王婆收拾起碗筷,问林芜要不要打包带走。
雨越下越大,弹珠似的弹在她那盆麻辣粉丝煲里,林芜看着肉疼,但也只能作罢地摆摆手说不要了。
靳天泽把伞打开,撑在她头顶。
两人正要走,林芜回眸看见王婆还淋着雨在收摊,“奶奶,您有伞吗?”
王婆脸上全是雨水,快挤满皱纹,“没事,小姑娘,我离家近,收完了跑两步路就到。”
林芜最见不得老人受苦,每每看到都会想起小时候和她相依偎生活在一起的隔壁寡妇老太。
她回过身,看向靳天泽手里那柄伞,心说这少爷能舍得让自己淋成落汤鸡嘛,还没开口,头上像镂空了一样,被雨水一个劲儿的敲打。
靳天泽收起伞,把它往收拾干净的桌上一丢,脱下自己的外套整个兜住林芜,二话不说拉上她往雨里跑。
身后王婆还在唤他们别跑把伞拿走,渐渐地,也听不见声音了。
寒冬的雨,总有几分刺骨,打在脸上,如针刺的痛和冷。
但靳天泽的手还是很温暖,哪怕冰冷的雨水拍打在手背,那掌心里储存的热,都让林芜觉得好暖好暖。
她想,在Z市的某条大街上,一对奔跑在雨幕里的善男信女,画面看起来会不会像偶像剧里那么的浪漫。
停车的地方离他们太远,靳天泽拉着她一路跑到有遮挡棚的公交站。
因为避雨而聚集的人很多,两个人挤在站牌的最角落,前后左右背腹受敌。
林芜身上还顶着皮衣外套,所以没怎么湿。
但靳天泽里面只穿了件白T,肉眼可见地全部湿光了。
他发梢滴着水,呼吸出的白气,缓缓急急,林芜看着都觉得冻。
她脱下外套还给他,道完谢,还是没忍住想说,“我们本来不用淋雨的。”
言下之意是在怪他之前提出的无理要求,不然现在就不会搞得这么狼狈。
靳天泽没接那衣服,而是跟她换了个位置,林芜站到角落里,他单手撑着广告牌,挡住旁边那些人挤人。
林芜从包里翻出纸巾给她,还有小块干毛巾,这种时候她还要证明她随身背着的挎包有多防范于未然。
靳天泽都没接,喘匀了气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