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口出偌大的动静,许季还没循声望去,便猜到父亲许哲远回来了。
家里只有许哲远重手重脚。
果然,许哲远的身影出现在楼底下。
外婆翻眼皮:“呵,早一天都不肯回来,就是故意气我。”
“妈——你不要把人想太坏。哲远他是真排不了行程,今年电影不好做,都去做综艺。极远跟着也做了一款选秀,投了半个公司,却只小红了一个女孩子。”
“呵!自己不会创新,只会跟风,怪谁?第一个下海的赚三千万,到第二个人三十万,第三个,倒赔三千!对了,他赔了多少,说来听听?”外婆一副快说呀,说出他的不开心让我开心开心的表情。
何芬如实相告:“不亏不赚吧。”
外婆脸上不掩饰的失落。
见许哲远走近准备上楼了,外婆不再言语,赶在许哲远抵达小客厅前离开。
许哲远跨最后一步时,仍望见外婆的背影。
“爸。”许季问好。
“好,忙你的去吧!”许哲远支走许季,坐在外婆之前坐的位置上,凑近何芬:“唉,你妈又说我什么了?”
何芬抿了下唇:“她也是你妈。”
“是、是,回房去说。”许哲远拉着何芬回到卧室,打开落地酒柜,八层透明玻璃前后左右全是威士忌的倒影,分不清幻影,哪些是真。
许哲远拔塞:“喝点么?”
何芬眼珠转动,平常严肃端庄的大学校长,此刻却露出小女儿的神态:“我才不和你喝呢!”
许哲远闻言极笑,却不看何芬,反倒走到阳台边,拉开窗帘,举杯时能听见酒里的冰块晃动:“那我只能和美丽的月色喝了。”
何芬嘟唇,许哲远将酒递到妻子手边。
两人对酌半个钟头,许哲远微醺开口:“楼下的花瓶里今天有支红玫瑰,艳压群芳,我进门一眼便瞧见。我去给你摘来。”
何芬心道那是一日一花,最注重意境,摘掉任何一支,都是美感破坏,但终究没说出口,由着许哲远下楼。
许哲远到了楼下,抬手要摘,突然有人在他背后幽幽喊了声“爸”。
许哲远一个激灵,犹如做小偷被逮到了。
板起脸后回身,许哲远比许季矮,眯起眼仰头:“你怎么还没睡?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饿了,去厨房找找有没吃的。”许季答得十分从容。
“让她们做好了给你送你啊!”
许季摇头:“我还没想好吃什么,待会开冰箱看看。”
儿子这是选择困难症,许哲远旋即笑起来:“行呢,那爸陪你去选一选。”
他正好切几片风干火腿下酒。
再舀勺橄榄,许哲远走两步,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