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
陆州的天气同八月一模一样,并不存在“流火”,依旧热得出门五分钟便是一身汗。
媒体曾经大肆宣传,将在九月造好的陆州第一高楼因政策改变而停工,整个城市仿佛都停滞。
但刘玲玲却步履不停,不仅升上高二,而且本月即将参加田径国赛。
说起比赛地点,之前暑假队内一直在传,奥运预热,这届会去北京参赛。
传得有鼻子有眼,连赛会安排参观鸟巢这种细节都有。
哪知,九月一日,目的地揭晓——隔壁云省的省会云城。
队内暗叹纷纷,大家都失望都写在脸上。
刘玲玲却一点也不失望,北京也好,云城也好,对她来说同样兴奋激动——因为她根本就没出过陆州城。
出发前一晚,她根本睡不着,直到第二天早上,仍旧神采奕奕。
刘玲玲刚漱完口,刘贵珍便提着两碗汤粉回来了。刘玲玲眼尖瞟去,一碗素的,另一碗,炸过的黄豆粒上盖着三、四片牛肉,里头还有个虎皮鸡蛋。
幺外公老两口和刘贵和一家都搬回去了,这么奢华的粉是买给谁的?
刘玲玲有霎那迟疑。
“外公外婆还没回来。”刘玲玲告诉刘贵珍。
现在天气仅清晨凉快,外公外婆会出去走走,活动筋骨。
“他们那两碗我在外面给了。”刘贵珍也告诉刘玲玲,并将牛肉粉递给女儿。
刘玲玲接过粉,刘贵珍伸手扶:“唉,小心烫,去桌那边坐着吃。”
刘玲玲一瞬恍惚,母亲今天怎么成了梦想中的样子?
刘玲玲被感动,回以真诚的微笑:“谢谢妈妈。”
她端粉在桌前坐下,剩下半张桌堆在杂物,放不了第二碗,刘贵珍端着站着吃。
刘玲玲去挪杂物:“妈你也坐。”
“没事,我就这样吃。”刘贵珍汤端得稳,一口连一口极其娴熟。蜻蜓和美仅给保洁员15分钟午休时间,休前休后都要打卡,刘贵珍和同事天天中午都是直接站在打卡机旁边吃的。
现在养成习惯,有时候坐着慢慢品,却觉煎熬。
“去三天半吧?”刘玲玲昨晚同过刘贵珍确认过,但她现在再问一遍。
“是,三个晚上一个半天。”刘玲玲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刘贵珍已经飞快吃完,将碗丢进垃圾桶,手在衣服口袋掏钱。她递给刘玲玲一张红票子:“拿着路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