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斐然张开唇,睁大眼,遥遥瞪着邝伏波。
她家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还能这样?
果然刀子不捅到自己身上,都会事不管己,枉她之前认定邝伏波是“陆州帮”里唯一一个真朋友……
袁斐然双唇未合,僵僵勾起嘴角。
“斐然……”刘玲玲仍牵紧袁斐然。袁斐然比她高,低头看去,也就只有好闺蜜能在这时给她安慰和镇定。
袁斐然五指用力,抓紧刘玲玲的手,同时再狠狠瞪邝伏波一眼。
隔得远,中间多起身敬酒人潮,邝伏波根本瞧不见袁斐然表情。
他是未婚夫,也是儿子,在未婚妻和母亲都期待的日子里,必须将一场盛宴顺利、圆满地举行下去。
但其实心里搁着袁斐然的事,欢颜敬酒,并不舒服。
敬完一桌,邝伏波撂下未婚妻和何芳,决定去找袁斐然。
如果她有需要,一定定鼎力相扶。
“你要去做什么?”身后的何芳举着酒杯开口,低且冷的声音,充满警告的意味。
邝伏波脚下滞住。
邝伏波回眸,与何芳对视。
何芳用眼神提醒:现在更应划清界限。
他不及母亲气场,败阵低头,瞧见何芳杯里的红酒,震荡波澜。
邝伏波站了很久,纹丝不动。
何芳却转头问身边的准媳妇:“我们敬到哪一桌了?”
“再敬五十六桌。”
“啊——你去把波波挽着,我们继续。”
未婚妻听话过来挽邝伏波,无论笑靥还是动作,皆柔情似水,邝伏波只觉心中发软,似个跟班木偶,跟随母亲和未婚妻,继续听人恭喜,回声谢谢。
举酒,同贺,一饮尽杯。
邝伏波没有再过去。
何芳观察儿子表情,笑了笑,但胸腔里那口气始终没松。不知是不是今天的眉画得浓了,总隐隐萦绕一丝黑气。
但何芳整场宴席中,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
而袁斐然这边,根本不知道邝伏波有过来的念头。她心里最揪的还是父亲:“我打算去检察院问问,你陪不陪我去?”
她锁住刘玲玲的眼睛。
“陪!”刘玲玲正答应,许季走过来,同她道:“你先去跟外婆和我妈道声别。”
刘玲玲能看出外婆对她不满意,许季一提醒,便想过去,袁斐然却抓着她不放:时间紧迫,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
袁斐然要带刘玲玲直接离开宴会厅。
“你让她回去打个招呼,最多五分钟。”许季启唇,“待会我让张叔送你们,抄近道。”
袁斐然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