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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直接打罢,不打死便是好的。

    心念刚动,盗帅惊觉自身思维竟已转变。

    而那双月牙眸望了过来,眼神无辜:“我没有骂人嗷。”她抿着唇,眉目幽深:“我骂的是狗。”再说了,文化碗的事情,怎么能说是骂呢?!

    “……”总有无数自成逻辑的歪理。

    追命知晓,自己是问不出更多的东西了。经过上回那一遭,神侯府上下大都对这小妖怪恨不得退避三舍,便抹了把脸,直接道了声告辞要走。

    “啊,我亲爱的达瓦里希。”余碗碗叫住了他,在追命不解甚至可谓严阵以待的目光中,恋恋不舍地把整盒夜明珠塞到对方手里:“表忘了赃物嗷!”

    她知道这玩意儿没法见者有份。

    “……倒是我忘了。”追命僵硬地牵起唇角,表扬了热心红领巾余碗碗拾金不昧的崇高品德,还表示将来或许给她送面锦旗。

    自打两年前大捕头收到“妇女之友”的锦旗,神侯府上下皆觉此种方式惠而不费,妙哉!

    苏梦枕今夜睡得并不踏实。

    按理说平日里小妖怪狗狗祟祟偷溜出去,而他出于种种原因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睡,实际辗转反侧,今日有楚留香陪同,总该放心了罢?

    ……但不知怎的,他好像更不放心了。

    睡不着就干脆起来批复公文,第二支微黄的烛火燃到一半时,果然就有手下特来禀报,那是楼中最神秘精锐的勘察者。

    最沉稳可靠的眼线,然这回禀告时话竟出奇的多,几乎快要超过连连追问的楼主人。且对方时不时似不经意间抬眸的动作,总教苏梦枕觉得自己脸上又开出花来了。

    ——明明没有的。

    他照过镜子,万分确信。

    四更天,余碗碗偷偷溜回自己房里。

    为了模拟水下,黑色的房间并不透光。

    苏梦枕正端坐在刷得绿油油的藤木椅子上,拿着漆得银灿灿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透了的白开,轻抿一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武林高手总有点夜视能力的。

    “回来了?”他问,语声不辨喜怒。

    “嗯昂。”她缩起脖子,小幅度地点头。

    苏梦枕打量着她,慢声道:“原随云……”

    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满腹言语,却好似说什么都尚需斟酌。其实他有点忧虑,有点生气,有点迷惑,内心深处又微微泛了点酸上来。

    “唔……”小妖怪揣着爪子等了又等,没等到后文,便以为这句结束该轮到她讲了,试探着回道:“老狗比?”她觉着现在有点像在对暗号。

    亲耳听到,苏梦枕又好气又好笑。

    但他端着沉沉的面色,只是道:“楚留香教你的这些话么?”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称呼盗帅这位武林前辈,不过谁也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