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不信任我吗?方舒雁用力抿住唇,在主动站出来帮他分担舆论压力之后,第一次难以遏制地感到委屈。
“致北。”她慢慢地说,“我哪里对不起你吗?你要把人带到我妈妈那边,给我添这种麻烦?”
电话两端陷入窒息般的沉默。
“我现在就去公司那边。”谈致北低声开?口?,带着低沉的脚步声与初冬的风声,一并寒冷地将她包围,让她突然?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你说的话我都会听。”他静静地说,“以前执行得不好?,以后不会了,你说什么我听什么。要给你自由和安全感会听,不干涉你的私人空间和交际会听,要克制自己的脾气也会听。以前我行事太?偏激自我,做错了很多事,你说了我很多次,我都记着,也试过,只是到底没有?做好?,我很抱歉。”
医院走廊里大概没什么人,他的脚步声回荡其中,空旷得可怕。阴云遮天蔽日,笼罩住这座城市,让置身?于其中的每个人,都压抑地喘不过气。
“我也不想这样?,雁雁。”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教了我很多,但你来得太?迟,雁雁。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已经长成了很糟糕的样?子。我想要努力去改,又觉得很恐惧,习惯了全身?都是刺的自己,很怕把唯一的武器都自行割舍之后,变得任人鱼肉,没有?反击的余地,也没有?保护的资格。
我以前,不知道能相信谁。好?像谁都能包含怜悯地看着我,居高临下指指点?点?。他们不明白我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只会说我天生无可救药,要舍弃全部的自己才?能改好?。
我挣扎了很久,现在终于发现,他们其实说得很对。”
他轻声说:“我会改的,雁雁,我们会组成一个新的家庭,我以后不会让你再难过了。”
方舒雁静静地听着,无声沉默。
谈致北并没有?等待她的应答。他走出医院,走向自己的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会儿公司见?。”他说,“关于热搜这件事,我会当面解释给你听。我没有?想给你带去麻烦的意?思,也不是觉得你会不识大体做出什么事,我知道就算我真的变心,你可能也不会怪我。”
方舒雁终于开?口?。
她声音低低地问他:“那你为什么还去医院?你想找我说什么?”
谈致北的呼吸声穿过听筒,浸润到她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