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双手搁在大腿上,食指与食指紧紧相勾,用较劲的方式消磨掉内心不断涌上来的不安。岑医生说着话,目光扫到知春的手,眼神微微定一定,知春时刻注意着他的表情,自然没有错过,她的心也随之一颤。
她猝然开口:“岑医生,您一定能治好他的,是不是?”
她把过分的期望都揉进崇拜的笑容里,但又竭力克制着,怕给对方造成压力,这样的笑容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
岑医生意味深长望着她,却不正面回答:“我仔细读过你先生的诊疗报告,我认为……可以试试。”
知春同时陷在希望和绝望之中,茫然可怜,无所适从。荣韵及时打圆场:“谢谢岑医生肯出手相救,不过我们也明白,任何事不可能百分百成功,尤其是这种高难度的手术。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全家都感激你。”
岑医生朝荣韵温和地笑笑:“我会尽力。”又说,“你们尽快把转院手续办了吧。”
荣韵忙道:“会的,我们回去就办,这种事肯定宜早不宜迟。”
她们起身告辞,岑医生送至门口,忽然说:“转院时如果遇到麻烦,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他返回办公桌前,抽了张便笺条,写下自己的联络方式,又走回来递给荣韵,两人再三道谢。
到了楼下,荣韵把便笺条转给知春:“你收着吧,别弄丢了。”
知春展开来默默地看。
岑医生的字飘洒俊逸,看得出有书法功底。除了手机号码外,他还写上了自己的全名:岑慕彬。
暴雨骤然而下,冲刷着车窗玻璃,让视野陷入一片模糊。
知春把脑袋轻靠在椅背上,心中缓缓升起一股模糊而温软的情绪。
11-安慰
转院耽搁了一些时日,但总算一切顺利,手术被安排在入院后的第三天,由岑慕彬主刀。
对知春而言,这是格外艰难的一天,从准备工作开始,到荣钧被推入手术室,知春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一个小时接着一个小时从她指缝间流走,手术室外,来来往往不知道换过了几拨人,后来连荣韵都有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