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难,脑子里仍有许多声音在厮杀,不断鼓起令人躁动的沉渣。
谈判!起诉!追讨!追讨!追讨!
她喘不过气来。但根本问题不在这儿,她心里很清楚。
“可以试试深呼吸。”
他低柔的嗓音仿佛具有魔性,淹没了所有杂声,成为在她耳边反复吟唱的唯一主调。知春着了魔,手臂松开自己,她开始思考一种可能性,或者说渴望。
她像单手吊在悬崖顶上,整个人却悬浮在半空,随时有掉下去的可能,她渴望,不,她必须抓住点儿什么来拯救自己。
手机就在包里,她掏出来,翻开通讯簿。她曾经存储过岑慕彬的手机号,但从没用过,也一直没删。
知春的手指不断滑向那个号码,又滑开。只要她点下,就可以和沉寂多日的岑慕彬重新建立联系,一种新的,前所未有的关系。
终于,她点了那个号码,并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忍了很久,不想再忍下去了。不知道等了多久,也许只是短短数秒,而在知春心头却如同度过了几个春秋,岑慕彬独特的含有磁性的嗓音终于在她耳边响起。
“知春?”不确定的成分多另一种过惊喜,也许他早已死心。
知春张开唇,战栗着发出自己的声音:“我要见你。”
24-放纵即使在那辆雪白色的沃尔沃出现在视野中的那一刻,知春觉得自己还是有选择的,她可以告诉岑慕彬,她改主意了,或者干脆逃开。
但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老老实实坐在原位上,眼看岑慕彬把车子开到她面前,停下,车门打开,岑慕彬从里面钻出来。
他穿了件米灰色的过膝长风衣,没把拉链拉上,下车时衣摆被车门勾到,他随手一推,眼睛始终盯着知春,用猜度的目光——他对知春的突然召唤没有任何把握。但他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知春脸色难看,嘴唇苍白,整个人都在颤抖,这情形似曾相识。
岑慕彬在她跟前停顿了四五秒,然后果断拽起她胳膊:“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