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叹了口气,“宗先生打开新市场的意愿非常强烈,强烈到他愿意亏本去做,只要能成功。”
他把宗兆槐反复斟酌出来的最终报价告诉了郗萦,价格之低令郗萦震惊。
“可是,我们这样没有下限地压价会对整个行业都造成伤害,而且以后再到别的公司投标,价格只怕也很难再拉得上来吧?难道要一直亏本做?”
郗萦觉得宗兆槐这种做法不可理解。
“没办法呀!如果不这么干,咱们就一点进线的机会都没有。左右都是错,两害相权取其轻吧。按宗先生的话讲,车到山前必有路,哈哈!”
郗萦觉得梁健的乐观里透着一股子无奈,或许他也不赞同宗兆槐的竞价政策吧,但确实找不出别的办法来。
梁健瞟了她一眼,“别想太多,眼看就要上阵了,宗先生不是教过你么,要意志坚定,目的明确,排除杂念。”
郗萦笑笑,“宗先生当年也是这么跟你说的?”
这句话勾起了梁健的无限感慨。
“可不是,四年前,他就是这么手把手把我带出来的,在那之前,我一直是个失败的销售,很失败。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转行干后勤去了。”
两人在黎城的假日酒店安顿完毕,差不多已近黄昏。郗萦在梁健房间听他给阮思平打电话,她头回参与这样的“偷袭战”,心情紧张,又掩饰不住兴奋。
阮思平很快接了,梁健用一种既恭敬又家常的口吻与他寒暄了几句,很快直奔主题,阮思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阮总,我们就是想请您吃个饭,叙叙旧,真没别的意思!我可把小郗都带来了,她不止一次跟我说,阮总是知音,她可一直惦记着能再跟您见面呢!”
梁健一边说一边朝郗萦挤了挤眼睛,作为把她搬出来救场的歉意,但郗萦担心的却是自己恐怕没那么大面子。
挂了电话,梁健长吁一口气。
“怎么样?”郗萦特别紧张。
“他说得查一下最近的安排,回头再给我电话。”梁健比她有信心些,“我听得出来,他口气没前几次那么硬了。”
二十分钟后,阮思平的电话打了过来。
郗萦屏息凝神盯着梁健的脸,他不断发出“嗯,好”这样的应承声,但没有明显的喜悦之色,郗萦揪着心,吉凶难辨,眼看着梁健放下手机,目光转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