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萦看看表,“我忙着呢!这几天都没空,想见面啊,等开标以后吧。”
宗兆槐笑笑说:“到时恐怕来不及了——我在考虑,要不要把你贿赂许伟三十万的消息捅出去。”
郗萦走出办公楼,天阴得厉害,狂风肆孽,吹得她直打哆嗦,果然是春寒料峭。
坐在出租车里,她有些恍惚,像在不同的时空中穿行,去年的这时候她在哪里呢?她把头转向窗外,疾驰的风景在眼前闪过,又迅速在脑海中重现。
她看见街边停着一辆白色沃尔沃,一个长身玉立、长得很好看的男人正使劲拉起坐在木凳上的女子,那女人一脸凄惶,又仿佛下了某种决心——明知前面是个坑,也心甘情愿往里跳。
郗萦不明白她步入了怎样的困境,但她脸上那种义无反顾的怆然在一瞬间感染了郗萦,她想到了自己,想到从安逸无趣的旧环境中解脱出来后的日子,宛如一叶小舟在海上漂浮,努力寻找出路,却依然迷失了方向。
也许她和那女人一样,自以为只要意志坚定,只要敢拼,就能成为生活的主宰,得偿所愿。
然而生活如此无情,它似一股洪流,汹涌向你奔来,你尽可以作出抵抗的姿态,却不见得能逃脱被吞噬的命运。
宗兆槐先到,脱了外套坐在沙发里喝茶,神情还跟从前一样笃定,见郗萦进门,只穿着单薄的裙装,他脸上堆起关切的神色。
“还在早春里呢,怎么只穿这么点,不冷?”
郗萦坐下来,不客气地瞪着他,“别废话,你到底想怎么着?”
宗兆槐给她倒茶,镇定自若,“想见见你,咱俩很久没碰面了。”
郗萦直奔主题,“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三十万的事?”她自恃做得隐秘,但这世上大概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这有什么难的,现在哪家公司不养几个商业间谍?”宗兆槐说着笑了笑,“别问我是谁,不可能告诉你的。”
郗萦想一想,问:“你想让我放弃这单?”
“成吗?”
“你是和我商量呢,还是威胁我?”
“呵呵,你说呢?”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让着我?”郗萦扬起下巴,虎视眈眈盯着他。
宗兆槐蹙眉,“我也不能永远这么让下去,我是开公司,不是玩游戏,那么多人等我发工资呢!”
“我要是不想放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