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煜身上有一种格外平和的气质,那是郗萦最缺乏也最羡慕的。有时她会不无功利地想,如果能经常听邓煜说说话,自己有天是否也会获得那种波澜不惊的宁静?
郗萦经常会把自己和邓煜交谈的内容转述给姚乐纯听,次数多了,姚乐纯难免起疑。
“这个邓煜到底想干什么,他在追你吗?”
“没有啊,只是一般朋友!”郗萦辩解,“比较聊得来的那种。”
她还把邓煜的独身主义宣言亮出来,但并未打消姚乐纯的疑虑。
“你最好留点神,总觉得他目的没那么简单。”姚乐纯说,“我是担心宗兆槐知道了会有什么想法,男人在这方面很敏感的。”
“他知道了我也不怕。”郗萦照样满不在乎。
姚乐纯说:“你不怕是你的事,但也得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吧。如果是宗兆槐跟别的女人特别亲密,你知道了也会难受,是不是?”
郗萦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她立刻嘴硬地表示,“只要他有别的女人,我肯定会离开他,没什么好难受的。”
姚乐纯轻声叹息,“郗郗,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这两年,你被宗兆槐惯坏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让你这样怠慢他,但我很少看到有男人像他那样爱一个女人。”她顿了一下,“他真的很爱你,郗郗。但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尤其在感情方面,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
郗萦不语。
“如果你对他有感情,就好好珍惜。如果没有,就趁早分开。我真怕哪天你们会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姚乐纯说话时声音和平时一样柔柔的,而郗萦听在耳朵里,却有种针扎般的难受。
姚乐纯见她总是沉默,料想是自己话说重了。
“我不是想干涉你的私生活,但咱们已经不年轻,再也耽误不起了。”她又叹了口气,才说,“郗郗,我决定结婚了。”
尽管早有预料,正式听到这个消息时,郗萦还是感到震惊。
“这么快啊!”
“是啊,反正已经决定了,不如趁早办了。两家的大人也都催得急。”
姚乐纯告诉她,婚礼定在明年元旦。
“我们打算下个月去领证——我妈妈高兴坏了。”
“那你呢?你高兴吗?”
“……说不上来。感觉就是在经历人生的一个重要阶段吧。但也许是等太久了,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