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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中的世界 兰思思 1039 字 2024-04-28

    “坦白告诉你,平时出来应酬我从不喝酒,今天是例外。”

    宗兆槐没问她为什么破例,他能感觉出曾敏对自己有好感。在目前这种微妙的情形下,这绝对算不上坏事,但倘若处理不当,也可能演变出糟糕的结果。

    曾敏大概在等他问点什么,但宗兆槐只是小心护着她走下台阶,一到平地上,他挽着她的手明显松了劲,不过没有立刻放开。

    “我很少见到像你这么沉得住气的男人。”曾敏扭头对他说。

    她处理过许多麻烦,有一回,被她约谈的男人气恼头上,居然抄起架子上一个仿宋瓷器朝她砸过来——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她停下脚步,撩开刘海,给宗兆槐看额角,那里的确有个淡棕色的伤疤。

    曾敏眼巴巴望着宗兆槐,仿佛在等他安慰,或别的什么,目光中流露出某种渴望。

    宗兆槐本该推开她,但她眼中那股孤独的气息莫名触动了他,他心有不忍,觉得这女人也不容易。

    可他实在不知道这时候该说点什么,于是鬼使神差伸出手,往那伤口上轻轻摸了摸。

    短暂而轻柔的碰触,如蜻蜓点水,一晃而过,但足以抚慰人心。

    曾敏在他手指触及自己肌肤的那一刻闭上眼睛,在微微的陶醉中,脸上流露出一丝浑然不觉的迷惘,这表情令她一下年轻了十几岁。

    那时他们已经站在马路边上,橘红色的路灯从头顶明晃晃照下来,把他们站立的区域变成了一个微型舞台。

    曾敏靠在他身上,也许是真醉了,也许是故意,宗兆槐尽量忽略这一点,伸长脖子看向路尽头,希望很快能有辆空车经过。

    曾敏忽然轻轻笑起来。

    “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有关退休后过好日子……其实都是鬼扯,呵呵!”她自嘲地解释,“单身是很自由,可也很寂寞呀,尤其到了晚上......有时候实在受不了,就去酒吧泡上一整夜,也会跟陌生男人回去,不是因为那方面饥渴,就是想……晚上能有个人陪,睡不着时就会觉得,夜真长啊!”

    宗兆槐被她这么靠着,听她说着这些也许清醒过来会懊悔万分的话,有点不知所措。他没多少应付女人的经验,即便能感觉到来自女人的好感,顶多局限于耍耍嘴皮子。他没想到事态进展会如此之快。

    他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推开她——平心而论,他不反感曾敏,也正因如此,才更不想给她虚妄的期待。然而推开她同样可能伤到她自尊。

    这样想着,他略含烦恼地转过头,看向路的另一边——郗萦正站在离他们十来米远的街角处,默不作声盯着他们。

    一路上,两人基本沉默,太尴尬了。宗兆槐希望有机会解释,但郗萦不问,他主动提起来,有点不打自招的心虚感。

    终于到家。

    郗萦问:“喝茶吗?”口气镇定而平淡。

    以往他俩若是晚上碰面,总是先洗澡,再缠绵,之后才顾及别的。

    “好。”宗兆槐不敢有任何反对意见,他断定郗萦心里有火,他只想顺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