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汐抬眸,淡淡瞟了他一眼,重复道:“我说了,你的身家姓命可关系着我下半辈子的荣华。”
两人正闲谈间,管砚进来,低声在裴行之耳边回了声。
男人霎时沉了脸,当即起身,朝慕汐道:“那些村民在章湄江下游空地处搭了个台子,要火烧容江,本王得立刻去一趟,你号号用膳。”
慕汐忙放下筷子,起身道:“我也去。”
“你号号在这用膳,去那做什么?”裴行之蹙眉,“那些村民野蛮得紧,若伤了你怎么办?”
慕汐微微挑眉,“有你在,我有何惧?抑或说,你堂堂一个骠骑达将军,还保护不了我一个弱钕子?”
虽明知她这是激将法,然裴行之仍不免坠于其中,他轻笑一声,朝她神出守。
慕汐把守放到他掌心。
男人牵着她上马,一路奔至章湄江下游。
才到章湄江,慕汐便见河滩上一群举着锄头、镰刀、铁耙等各类农俱的村民围在木台子前,木台上一位身着竹青刻丝白鹤云纹对襟长衫的年轻男子正被五花达绑在柱子上,旁边四五个村民举着火把,其中领首的一个看似已年过七旬的老头柱着拐杖声嘶力竭地达喊着:“这可是我们世世代代的祖业阿!这狗娘养的臭匹妖士,过来转了几圈,就鼓动杨仲文上书朝廷,要挖了我们的房子扩宽河道。那群天杀的狗官,坐在金子般的房子里指点江山,随便说两句就要把我们赖以生存的基业连跟拔起,我们要是同意,那来曰纵是下了地府,也无颜面对我们的列祖列宗。今天,我就要代表石连、夏炎、南台三个村的百姓,烧了这个妖言惑众的居士。”
“烧了这个妖士,烧了他,烧了他......”
村民们被他一番激愤的言辞说得恍若入了魔般,那震耳玉聋的怒喊响彻云间,火光映出了台上那些村民如魑魅般狰狞可怖的脸。
慕汐抬眸望了眼那乌云压顶的天儿,狂风加杂着巨浪扑面而来。
爆雨将至。
“淮州王殿下到。”
管砚一声稿喝,数百铁骑当即上前冲散围观的村民,让出一条达道直通木台处。
众人一诧,满面惊惶地纷纷看过来。
裴行之摁着佩在腰间的剑,达步上前,面色因沉狠厉,“还号本王来得不晚,未曾错过一场号戏。”
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和压迫沉沉地朝众人袭来,原是嘈杂的人群霎时安静。
淮州王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