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宁从公司过来时跟杜衡打了招呼,离开医院后也没什么心思去上班,就跟着孔荷玉直接回去了。她回到家觉得累,爬到床上睡了一觉,这一觉睡了挺长,醒来时天都黑了。
顶着脑袋晕乎乎地看向窗户,耳边传来雨打窗棱的声音,心里猛地一惊,急急下床穿上拖鞋就朝外奔去:“妈,安安回来了吗?”
孔荷玉正拿着勺子抵在嘴边,被她这么一喊一个没注意烫到了舌头,她舔了舔舌头,一脸不悦地朝站在厨房门口的人瞪了过去:“叫什么叫叫什么叫,我还能忘了我孙子不成?外面下雨了我就让他爷爷去接了。”她的眼神从她脸上游移到她的额头上,煞有介事地道,“再说了,让他回来看到你这幅样子还不得吓坏了,你真是比你儿子还让我操心。”
她笑笑,走至她身旁挽过她的手臂,踮着脚往锅里看了一眼:“晚上吃什么?”
“黑鱼汤。”
饭后,季长宁挽着袖子要去洗碗,不想却被孔荷玉拦住了:“我来吧。”
她摊开手,翻转着自己的手掌,笑着打趣道:“我手上又没伤。”
“行了,管你有伤没伤,一边呆着去。”说罢,便收拾了碗筷捧到厨房去了。
她在餐桌盘站了会儿,抬手揉了揉眼睛,随后笑眯眯地跟了进去:“妈,其实我也没你想的那么软弱,我只是不想计较罢了。”
孔荷玉冷冷一哼,说:“不想计较就是软弱,是你心里在退缩。”她关了水龙头,转身看她,一脸严肃道,“不要再想着亲情啊血缘那些东西,这个跟你姑妈不适用,以后他们家事儿你别管了,有了这次教训,他们求着你去管你都不要插手。你姑妈早年还是有点儿脑子的,现在跟着你姑父过了半辈子真是不像话了。”
她轻扯唇角,没有说什么。
孔荷玉把碗洗好时季长宁正抱着抱枕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走过来轻轻踢了踢她的脚,问道:“医生没给开点儿药?”
“就是碰了点儿皮,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什么叫不严重?我给你找找有没有消炎药。”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说,“明天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万一脑震荡了怎么办。”
她看着客厅里面翻箱倒柜的身影,不由笑了起来,在她成了母亲后,她仍然是渴望母爱的。
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过来看了一眼,直到耳边响起孔荷玉的催促声了她才按下接听键,拿了手机贴在耳边。
那边很安静,她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从那边传过来的电波声。
“我在楼下。”
“哦。”她傻傻地应了一声,便没了话语。
“方便下来吗?我有话跟你说。”
“我……”正要开口时,孔荷玉拿了药端了水过来,她怕吃药,便扔开手里的抱枕从沙发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