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我现在连左氏对我这个人的带去沣州后的打算到底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于是,我灵机一动,两手撑起小川的肩膀,眼底露出茫然,使自己的声音显露出一种呆滞,缓缓问道:“你是……?”
对对对!
我失忆了——我想让左泊川这么认为。
失忆能将一切洗牌。
让对方对自己放下戒备心,暴露破绽。
然后我就有机会找回官印和信物逃跑,没机会跑的话至少还能更轻易的摸清左氏的目的。
是的。
总结就是,我又尝试开始乱押开赌!
“……什么?”左泊川微拢起眉看着怀中躺着的我,反应了会后,捏了捏我的脸颊,道:“你再说一次?”
不是……人失忆了,是要被捏脸对待的吗?
我乱押,他乱来?
怎么我和话本里的那些主人公的待遇不太相同?
“我……”我声音弱弱,没再做过多解释,完全一副两人不认识,懵然无比的状态,指了指他指间缠绕着的玉佩说道:“能将那个还给我吗?我醒来身上就剩那个了,虽我什么也记不清了,但总感觉这个玉佩应该对我而言挺重要的。”
为什么我会执着这个玉佩?因为玉佩值钱,且我还发现这个玉佩似乎对兰辞而言挺重要的……总之拿到手,感觉一定会有用。
“这个吗?”左泊川松开手掌,玉佩重新吊在空中晃悠。
他半信半疑将视线挪向玉佩,眯着眼仔细看了会:“可这上面刻了’兰‘字。’兰‘……淮北王氏族之姓,这玉佩不是你的。”说着左泊川微微侧头盯向兰辞。
担心暴露身份的兰辞立即垂着目光,显得对这边正在对话的内容全然不感兴趣。
左泊川打量了兰辞片刻,忽而问我道:“那你对他有印象吗?我救你时,你抱他很紧……”
我模糊道:“我都不记得了,或许,原本是认识的罢……”我回答的毫无破绽,甚至还反问左泊川道:“所以……他与我们同乘一辆马车,为何要将他绑起来呢?”
看样子兰辞男扮女装的身份并未在左泊川面前暴露。
不然,就算要将兰辞带回去讨好亦或是威胁兰氏,应该也不至于这么草率对待。
闻言,左泊川并没有接我这句话,他沉默了会才道。
“你是真的都不记得了吗?”左泊川声音略显落寞地道,“那你怎不向我问问你的从前,你的事我都记得啊,可以由我来告诉你。”
“……”
他此话一出,我顿时愣住。
哇塞,让他发现盲点了。
我要是向他问了,那我装失忆与否的意义是?
我陷入了某种沉思。
“扑哧!” 角落里的兰辞没忍住笑出了声,可又因牵制了伤口而疼的低咳出两声。
但这也没能打扰这边正在相互对视着猜对方心思,“过招”着的两人。
见我沉默良久,左泊川竟将玉佩朝我送近了些,就吊在了我眼前,然后接着道:“来,既真的想要,就拿走哦。”
虽心情觉得忐忑,但良机不可失,我便伸了手。
一时间,车内的三人神情各异,可眼睛的视线皆关注着我手指与玉佩间的距离,就在即将触碰到时,左泊川又出声了,声色甜蜜:“但玉佩到手,就得娶我哦。”
我:“欸?!”
兰辞:“……?”
谁的玉佩啊这到底是?关我和他成亲什么事?这左泊川是欺负我“失忆”吗?
那我不失忆了还来得及吗?
见我手僵在了半空中,左泊川娓娓道来:“所以你是真忘啦?你这个负心小娘……这可是你我的定情玉佩,也难怪你失忆了也会觉得它熟悉。在一次我去京中赴宴时,你一见衷情于我,多次引了我的注意,两人就此结识相爱。可惜我留京时间太短,两人分离前我才答应你的询亲,便留了这个玉佩在你手上,约定下次再交换此玉佩之时,便是你我成亲洞房之时。你这次在盘山遇险,就是为了来沣州向我提亲才遭遇了山匪而遇险的。”
他说这一段话,中间完全不带卡,顺溜无比,给我听得一愣一愣又一愣。
我觉得我好像终于碰见了说瞎话这方面的对手。
这……我盯着自己即将够到那玉佩的手,恍惚不已……要是我在这种情况将玉佩拿到手中了,后面还怎么洗得清?
犹豫不决之间,我转目看向左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