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凯注意到周明明走路一瘸一拐的,如此严重,想必是周副司令员的杰作。他缓声表态:“这点我是信的,周副司令员向来以严治军,对自己孩子的要求肯定是更加严格。”
舒俏听他话里直指丈夫,只字不提儿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紧握了握茶杯,她说:“刚我态度不好,在这里先向你和孩子道个歉。本来即便是你不来,我也是要找你们的,毕竟这事儿说到底是我家明明的错。孩子他爸委托我处理,也是怕露面了给你压力。”
孟新凯沉默片刻,说:“多谢司令员体恤了,从昨天我知道这事儿起,心里头就没安生过。也怕给司令员添麻烦,但毕竟是自家闺女,我受点委屈就算了,我闺女,不行。”
这话一出,舒俏已然落了下风,连孟宪听了也微微心惊。她侧头看向父亲,见他腰背板直,抬头挺胸,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心里不由一暖,打在她脸上的那一巴掌,似乎也不叫她那么难受了。
孟新凯的态度,看上去十分坚定。
然而舒俏身为司令员家属,到底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她很快就端正了姿态,说:“知道你就这一个女儿,也不会叫她受委屈。但有一点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昨天的事儿,绝不是明明故意的,他跟同院儿的几个孩子吃饭喝酒,闹着玩儿,开玩笑开的失了分寸,才会在你家闺女面前失态。但归根结底这是我们的错,我们一家都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所以这错我们认。”
听到认错两个字,孟新凯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面上却迟了会儿才显露出来,他轻叹一口气,说:“嫂子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也放心了。你知道,这对我们家来说,不是一件小事儿。”
舒俏明白,而且相当理解。
不光是对他孟新凯,这事儿要是真闹大了,即便是他丈夫是军区副司令员,那也是不好善后的。其他的倒也罢了,对于作风问题,部队是绝对的零容忍。而明明,恰巧踢到了这块铁板。纵使有千般理由,也会落人口实。
她想了想,说:“这你放心,这事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会有人乱说的。”
孟新凯点了点头,心中微定,却并不是那么乐观。整个军区大院的圈子说大也就那么大,面上没有人说,私底下还能管住别人的嘴?但既然周家已经表了态,那他可以暂时先放下心了。
思绪回笼,孟新凯看着一旁的周明明,说:“那既然如此,我也就代陈茂安这孩子向你道个歉,他下手没有轻重,伤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