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迪迪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她看见孟宪的盘子,有些惊讶:“你就吃这么少啊?”她看唐晓静的盘子,也是一样,“怎么你们都吃这么少?”
唐晓静擦了擦筷子,没说话,低头继续吃饭。
孟宪只好回答她:“教员要我们保持体重,不能吃多。”
方迪迪撇撇嘴:“教员管的可真宽。”
孟宪没有接话,轻轻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方迪迪吃了几口饭,问孟宪。
“我叫孟宪”然后又指了指身边,“她叫唐晓静。”
方迪迪看向唐晓静:“她不会说话吗?一直没见她吭声。”
这可把唐晓静气着了,放下筷子,她严肃地看着方迪迪:“小方,吃饭的时候不要说那么多话,影响消化。”
方迪迪瞪大眼:“你说话怎么跟我爷爷一个腔调啊”说完她又笑了,“不过说的也对!”
孟宪在桌子下面拍了拍唐晓静的腿,提醒她冷静。唐晓静也压下了火气,拿起筷子吃起了饭。
这顿饭过后,唐晓静算是单方面跟方迪迪结下了一个梁子。
孟宪不太明白为什么唐晓静对方迪迪那么反感,但好在这两个人一个忙着自己家里的琐事,一个不怎么住团里,极少能有同时出现在宿舍的情况,倒也省去不少麻烦。
如孟宪所料,方迪迪很快就跟整个舞蹈队混熟了,这主要得益于她开朗的性子。见谁都是一张笑脸,言语间并不避讳自己的家庭背景,但也没多少架子。这样的人,最起码远观时是令人愉悦的。孟宪知道,队里私下跟她拉关系的不少,人情社会,在哪里都是如此。孟宪在这方面甚是手生,也没打算跟方迪迪有什么深层次的交情,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整个舞蹈队里,最先跟方迪迪结下友谊的,正是她自己。
说来也是巧合。方迪迪能进文工团基本靠的就是家里的关系,在这之前没什么文艺基础,仅有的一点舞蹈功底还是靠家庭熏陶出来的。然而舞蹈队的教员们对下面这些学员和小女兵管教还是十分严格的,平常就是训的多,再不行就是骂。被骂哭在舞蹈队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方迪迪一开始还抱着侥幸心理,但在上了金鹤一堂课之后,心态就彻底被迫扭转了。没办法,谁让她遇到整个文工团里最严格的教员。光拉筋就拉了整整一个上午,整个练功房都是方迪迪的惨叫声,简直堪称魔音穿耳。其他女兵想起自己最初练舞时的情景,对方迪迪是又同情又觉得好笑。等到搭伴练舞的时候,也尽量避开方迪迪。
孟宪一开始跟方迪迪还不是一个组。练了两天之后,跟方迪迪搭伴那个姑娘就红着脸来找她,言语间想跟她换换搭档。这个姑娘孟宪平时跟她关系还算不错,也知道她脸皮薄,肯定是犹豫挣扎了很久才来找她的。
这个女兵说话的时候都快要哭了:“我当兵也有两年了,还没让金教员这么训过。我业务能力本来就不行,没想到遇到一个比我还菜的,我们两人一起整天就别干别的了,天天就着金教员的骂下饭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