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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来可把卫生所的医生护士吓一跳,连忙扶到床上,用体温计一量,高烧,近40度。于是赶紧给她降温,偌大的病房里又是一阵忙乱。

    孟宪这一烧,烧了有一整天,反反复复,到了晚上才有所缓解。护士怕她回去再烧回来,就留她在卫生所住了一晚。到了第二天早上,孟宪的烧才彻底降了下来,整个人从酸软无力感中解脱了出来。

    然而心里却没有轻松多少。她很清楚,这场病来势汹汹,跟昨天受的那场虚惊有很大关系。

    虽然孟宪看似淡定,但心里还是怕的。她已经看清了,岳秋明这人就是个无赖。现在又把他得罪了,不知道他会不会采取什么行动来报复自己。还有他昨天在酒桌上说的那些话,不知道会不会出去到处散播。

    而且,她也不知道外面竟把她跟周明明的事传成了这样。会有多少人听过这些传言呢?陈茂安,或者陈茂安的母亲,是不是都有所耳闻?或者,会不会传到她父母的耳朵里。病中的人难免脆弱,孟宪心里忽然有些绝望,为什么她遇到的都是这样的人。

    退了烧之后,孟宪回了宿舍。

    经过传达室的时候,特意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母亲田茯苓话里话外对她和岳秋明之间发生的事儿似乎并不知情,语气没有太过担忧,也不像是在隐瞒的样子。幸好父母不知道,否则她或许就没法好好在这儿坐着了。

    挂了电话,孟宪顺口问了句值班员:“这两天没我的电话吧?”

    值班员说:“没有。”

    孟宪刚放下一半的心,又听值班员说:“哎,有一个,总参总机转接过来的。”

    孟宪微愣,整个人缩在厚实宽大的军大衣里。

    总参来的——

    是周幼棠?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孟宪自己勒令打住,怕又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脸有些烫,不知是发烧后遗症还是被这身厚重的衣服捂出来的。孟宪用冰凉的手背贴了下脸,但并没有好多少。

    “要回过去吗?”值班员问,作势要把电话拿给她。

    孟宪轻轻摇了摇头。

    总参大院里,周幼棠开完会回来,用眼神示意小刘。

    小刘便把这一上午的来电记录拿给周幼棠看,从上往下翻,没有来自文工团的。

    这在他的意料之内,那天他当着她的面儿把话说的不太好听,她对他自然也是能躲则躲。他现在基本已摸清孟宪的路数。一个不仅漂亮,而且把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年轻姑娘。

    确实有些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