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棠看着孟新凯举到半空的酒杯,一时没有动作。沉默了几秒,他不仅没有回应这杯酒,反倒开口说:“孟叔叔,其实我今天也是来跟您道歉的。”
孟新凯端着酒一愣:“你道什么歉?”
“还是先为那一晚道歉。”周幼棠说,“那天晚上,是我缠着孟宪让她跟我回去。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好,我带她去哪儿,都应该经过您和阿姨的同意。所以在这里,我向您道歉,请您原谅。”
孟新凯没想到他会又提起那件事,还这么郑重其事地再次道歉,一时有些沉默。
“算了,那天我对宪宪的态度也算不上好。”片刻后,孟新凯说。那天他虽然也气这事儿,但更多是借题发挥。所以此刻听他又一次正正经经道歉,心里也怪别扭的。他还能不清楚吗?虽不待见周幼棠,但也承认,这人心里是有数的,不会在长辈没有吐口的情况下,带孟宪胡来。
“行,那这篇就算揭过了。”周幼棠说着,很痛快地干了手里这杯。
孟新凯见状,立刻两手一拍,眼睛一亮。
“小子,好酒量。”他笑笑,拿过酒瓶,又给他添满,“你刚说了个‘先’字,那就是还有别的?”
“是,还有很多。”
“你说,我听听。”
周幼棠静默片刻:“我得为以前道歉。”他说,“为孟宪被周明明欺负道歉,为孟宪被陈茂安母亲扇巴掌道歉,为孟宪被方迪迪和岳秋明陷害道歉,为孟宪远走辽城道歉。这一切,我都有错。”
孟新凯听愣了,许久没有说话。周幼棠也不等他说话,端起酒杯就要喝。
“停——”孟新凯抻着手打断了他,嘿嘿一笑,说,“你小子——”点点他,“你、你跟我抢什么?”
“我没抢。这就是我的错。”
“我的!”
“我的。”
孟新凯这回生气了,将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搁,发出“噹”的一声响。
周幼棠不为所惧,他甚至笑了笑,对孟新凯说:“孟叔叔,真是我的。”停了停,他问他,“您还记得三年前在辽城,孟宪离家出走时,遇见的那两个军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