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婚礼在场的所有人都玩嗨了, 苏画甚至都忘记了国家队的禁令,仗着开心,不顾楚瑶的阻拦, 痛饮了好几杯稀释过的果酒,其实度数并不算大,但耐不住她是头一次尝试, 觉得不过如此,一杯接一杯地灌, 到最后虽然还没醉,但人已经晕晕乎乎,云霄送她回的家。
隔天苏画就发起了高烧, 但因为运动员随时都要准备尿检, 一般的小病不能随便吃药,全靠自己硬扛。苏画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听着江女士絮絮叨叨, 说她这么大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魔音灌耳得让她头脑发胀,恍惚之间又想起昨天等楚瑶化妆时的对话。
当时整个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和化妆师,说话也就没有太多顾及, 你一言我一语地调笑之后, 话题忽然从男人转移到了事业上,先是苏画表达了一番楚瑶离开之后自己这个担子扛得有多艰难,楚瑶象征性地安慰了两句, 看着苏画依然明亮的眼睛,问:“你真打算继续啊?”
苏画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懵懂地“啊”了一声, 又琢磨了一会儿, 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她要说什么。
怕她答应下来的再走一程只是在临别时不忍心拒绝, 怕自己的言语干扰到了苏画自己的本心,所以在两人都心平气和的时候,再给她腾出空间选择一次。
苏画倒是没太多犹豫,很快点头,“对啊。”
她答应得太干脆,楚瑶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又因为她的坚定咽了回去。
苏画知道楚瑶在担心什么,就像现在她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好像确实不比前几年了,那时候当打之年的年轻人,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能迅速重返赛场,而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低烧就能让她浑身虚浮,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动。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当年伤着的膝盖又在隐隐作痛,苏画避开江女士的视线,手伸进被子里揉了揉,不出意外又是一阵刺痛。
这种旧伤,除了养着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是苏画别的都能做到,就是这个“养着”,至少在役期间是无法实现了。
但是那又能如何呢,该练还是要练,苏画在群里回复了施华新发的加练通知,无视江白鱼怒火中烧的目光,简单收拾了下行装,回到总局,正式开启新周期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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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运归来,成就大满贯的苏画和成诺一跃成为了最有分量的两个人,也顺利继任了男女队的队长。
苏画接受着队员们明里暗里对自己的打量,听着一声声或热情或局促的“画姐”,多少还是有些沧海桑田的感慨。
“成诺,现在队里大概也就只有你还叫我花妹了。”
成诺显然也有些类似的体会,长叹一口气,“放心吧,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就永远不可能是老大。”
苏画笑着瞪他,正要反击,就听见那边的施华和洛世奇招呼她过去。
当了队长的苏画多少有些包袱,不能再像之前一样蹦跶,抬头挺胸收腹,迈着优雅的步伐从队员们面前掠过,举手投足都洋溢着大满贯的高贵气质。
两位教练找她来确实有件大事,她这次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也是身体给她敲了个警钟,毕竟年纪摆在这里,之后还能不能经受住高强度的训练还是个未知数。施华仔细为她讲清楚了缘由,又将看了好几天的资料拿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