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内,医生和护士推出病床。沈周年轻手轻脚将周安放在床上,和急诊医生说明周安的症状。
“她有心脏病史或是肺功能失常么?”医生一边用医疗器械检测周安的情况,一边问沈周年。
“没有。”沈周年回忆,目光担忧看向病床上的人,说:“她今天受到了惊吓。”
医生点点头表示谢谢他的配合, 再做些检查就吩咐护士用药。
急诊护士站的女护士喊他:“周安小姐的家属,麻烦在这里签字!”
沈周年将自己脱下的风衣外套放在病床边的护栏上,走到护士站, 低头看着医院开具的告知书。
沈周年的目光在“家属签字”那一栏凝了好几分钟, 终于执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药用下去大概两个小时,值班医生过来巡视完周安的情况, 对沈周年说:“病人大概稳定下来了, 她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她生理反应如此剧烈, 我建议您带她去一趟精神科,她更需要心理上的治疗。”
沈周年有些颓丧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抬头道:“谢谢医生。”
“痛……”半夜,急诊室人流渐少,病床上的人却突然轻声呓语,“痛……”
沈周年听到声音立马站起身,走到病床边将周安扎了针管的那只手放进被窝里捂着。他倾身侧耳去听周安的梦话,她还是说疼。
“哪里疼?”沈周年轻拍被子,轻声哄。
做噩梦的人哪能回答她,周安只是觉得浑身都在疼,像是被打散架了似的。右手手背很凉,冰冷的生理盐水混着药液流进她的血脉,她本能地寻找热源。
她抓住了沈周年轻轻覆盖在她手背上的手掌。
……
第二日清晨,附近街区发生了重大交通事故。急诊室人声嘈杂,哭声伴随着救护车铃声响在周安耳廓。
周安睁开眼。
入目即是沈周年忧虑的面容。
“感觉怎么样了?”沈周年上半身前倾,问她。
周安揉了下太阳穴,想起昨晚差点喘不上气向沈周年求助的事儿,轻声说:“没事了。”
病人大批量送进来,急诊室的病床不够用。周安空下床穿鞋,给新来的病人让位置。
沈周年带她去医院外面就近吃了早餐,结账的时候,沈周年的人正好送过来一双女士休闲鞋。周安脱下医院的拖鞋,换上新鞋子。
朋友之间不必多言谢,但生命的重量是怎么道谢都不够的。
周安抬眸看着沈周年,用力握住了他搭在桌上的手指,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沈周年,谢谢你。没有你的话,我昨天可能冷静不下来。”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在周安脸上,静谧明亮。沈周年眯了眯眼,冷然的眉眼在阳光光晕辐射的范围内柔和了几分,他低而缓地说:“谢谢你第一时间联系我。”
周安微愣。
沈周年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便开口提起急诊室医生的建议,“心灵受了伤也需要医治的,你昨天受到的惊吓在你的心里投了一片乌云。”
沈周年略微倾身看向周安:“安安,我们去把乌云驱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