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不渴。”
“真的不喝么?”
“我不想喝。”文鸢已经有些烦了,不经意一推,清脆声砸穿耳膜,玻璃杯脆弱碎了一地。
魏知珩依旧维持着刚才递杯子的姿势动作,语气倏然玩味:“是你自己跟我交代,还是等我去查?”
“……什么?”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件,文鸢装死不承认,“我头晕….能不能叫医生来看看。”
头晕?魏知珩笑了:“吃了那么久的药,头晕是很正常的,不用害怕。”
“药….?什么药,你给我喂了什么药?”文鸢瞪大眼。
原本床上还在装憔悴的女人现在立马换了副面孔,一点都不柔弱,下意识的反应趴在床边开始干呕。魏知珩好心地将垃圾桶踢到她面前,方便人吐个痛快。结果吐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脸还憋得涨红。
他耐心抽纸递过去,帮人抚背顺气。
“你在发什么抖呢,我什么药都没给你吃。”
男人一脸茫然,在她抬起头来时又哦了声,一副了然神情:“还是你心里有鬼。”
“没有。”文鸢反驳得太快,率先自乱阵脚。她知道瞒不住他,魏知珩太聪明了,在遍地布满眼线的地方,她想做些什么难如登天。或者一个不高兴,把她丢进什么地方里也说不准。
“我冷,这里好冷。”文鸢瑟缩了下。
她没撒谎,从被子里起来那一刻,身体就打怵。这间房子空调似乎很足,里里外外都透露着诡异的阴冷。而她身上还穿着和娜娜一起买的衣服,根本不能御寒。
魏知珩脱了外套扔在她身上盖着,给裸露在外的肌肤一丝暖意。这丝带有体温的暖意飘着似有若无的药香味,是他最后的柔情。
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中尤为清晰,而比这更清晰的是他接下来的话。
“不愿意说实话是么。”
还是笑,魏知珩极少在人面前显露情绪,那种压迫感比表面功夫来得更有威慑力。
就见他缓缓凑近,离人咫尺之间,好似不解地歪了歪头。
那阵香气扑鼻而来,他一路往下,唇瓣快贴在脖颈跳动的脉搏处。 然不计较这件事,他又要开始计较点儿别的了。
“今天那艘船没有坏。”他轻声,“既然没有坏,怎么会突然撞上来?”
文鸢太过紧张,这才注意到他衬衫下微微渗透的血迹。这是刚包扎的,泛着刺鼻的药味。
她没把握魏知珩能信那三分拙劣的演技,在船上时讳莫的一笑就验证了猜想,魏知珩猜到了。譬如此刻便能听出,他在带着答案寻求问题,看她诚实不诚实罢了。
“我不知道,可能是我慌乱间摁下了按钮吧。”文鸢已经做好了被杀的准备,慷慨赴死,一点儿也不后悔,唯一后悔的是没能杀了他。见他根本不信,于是又冷静道,“你要计较,那就杀了我吧。”
没能等到他勃然大怒,魏知珩心疼竟捧起她的脸,仿佛变了个人。
他表示十分理解。女人么,胆子不大,很正常。
“没关系,你肯说实话,我怎么会舍得怪你,不是你的错。毕竟那种情况下,害怕是应该的。”柔情蜜意的语气却听不出一丝关切,令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没关系,不计较,你还不懂事,慢慢学。
几句话砸进耳朵里,文鸢怎么都不信。
怎么会那么轻易原谅呢,这不是他的作风。魏知珩笑里藏刀惯了,做任何事表象都显仁慈,现在也是一样。再生气,都没在她面前展现出来。而文鸢全部都清楚,因为清楚,所以恐惧。未知的东西才令人恐惧。
接下来,只居高临下扫了她几眼,魏知珩一句话都没有再说,任凭她如何辩论都不理,只留了一句警告她别想着做蠢事的话,便转过身往门外走去。
这间房唯一的出路便是大门,那大门锈迹斑斑,关上时会发出刺耳的鬼魅声,令整个房间都显得残败骇人。门微微打开缝时,文鸢看清了驻守在外面的两名士兵,不是跟在他们身边的人。
到门边时,魏知珩站直了身子,整个堵在门框边,回身看她。
外面的光源尽数被遮挡,背着光,文鸢看不清他此刻是什么表情。也许是讥讽。就见他淡淡不知在说给她听还是吩咐守在外面的人:“在我回来之前,好好反省,想不明白,那就一辈子都别出来。”
魏知珩就这样走了,连一个惩罚的期限都没有。徒留她在一个空空荡荡,仅有个卫生间的小暗房。
砰地一声,他将一切光源带走,她再次被囚禁。
黑尾虎:谢谢id小懒猫的打赏,我现在是缅网络跟云南卡来回切换,所以有时候信号很不好,如果没有及时更新出来的话希望你们谅解一下,信号好的时候我都会补回来的,谢谢大家的等待和关心,明天加更,下次是4700。